得了吧，人家都说你是流氓了，你还为她冒险，任谁知道，不得说你脑子进水？姬扬蹲在通风管道里。行露爬上她的肩膀，以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干什么？🗀😝连你也不支持我？”晚钟之后逗留白塔对于姬扬来说早就不是第一次，虽然不敢说万无一失，但哪处通道相对安全，她还🖀🏟是很有把握的。
“你说，齐歌把我们都支走，给🄨她开了什么小灶🏙🚡🔸？”姬扬询问自己的魔宠。行露偏过脑袋看她，小小的黑眼睛里满是疑惑。“能像你一样就好了，无忧无虑。”姬扬微笑，抚摸鼯鼠温暖干燥的头顶。
即便当时不可能留下，也应该事后再找机会，跟寒鸦说明原委的。守护灵什么的根本无关紧要，指望靠那个摆脱处分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以👎🇯寒鸦的小脑瓜，一定想不通这些，这几天不知道又被齐歌灌了多少迷药，上课一言不发，下课就不见人影，八成躲到哪个角落练她👞的守护灵去了。
蠢蛋，减轻处罚明明有别的方式。实在不行，供🏙🚡🔸出几个火麻仁成瘾的男巫也是一条路。说到底，还是不该一时糊涂，信了齐歌的鬼话，让她们家🏴的齐光试探🃅🕛寒鸦的守护灵。现在的问题，早就不是一个学业未成的女巫学徒要被逐出白塔这么简单了。
寒鸦苏醒的第二天，姬扬回了家，试探奶奶的看法。陈述过程中，她有意无意🕟🕊地略过了寒鸦手臂的古怪变化，即便如此，奶奶仍然表现出超乎寻常的慎重。“巫师丢失记忆的事情，可大可小，在不清楚原委的情况下，那般处置，着实有些草率了。能够接下百年来光系最强学生班主任的工作，齐歌不该是如此莽撞之人。”奶奶随后陷入沉思，姬扬追问了好几遍，才得知正确的处理办法。在奶奶看来，寒鸦多半是被某种巫术反噬了。照理来说，倘若巫术是巫师本身无法驾驭的，那么吟唱必然无法完成，更罔论舍弃吟唱施法。“凡是总有例外🏧🜛🂲。巫术的世界广袤，岂是区区几本教科书能够囊括的。法源乡的意外虽然日渐减少，总未至绝迹的地步。你们班上那位齐光便是最好的佐证。”
是啊，齐🏧🜜光，齐🐆光，齐光。现在回想起来，说起齐光能够使用龙的语言的时候，奶奶并未表现出多大的惊讶。呵，当然了，在齐家主事的老秃子们眼里，齐光就是他们献给白塔的夜明珠，早在她还是枚胚芽的时候，周围便生满了眼睛。奶奶🝌一定早就知道了。不行，管好你的嘴巴，姬扬，一定不能把寒鸦的事原原本本告诉她。
姬扬在袍子上蹭掉掌心的汗水。
外面若有似无的脚步声已经消失了够久，姬扬爬到通风口，透过金属网格间的灰尘，依稀能看到刚刚拖过的地板反射的水光。今天缄默姐妹们反常地更改了巡逻路线，姬扬险些跟她们撞个正着，还好她还记得走廊上松动的通🔽🆂风管道入口。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晚💉🐅钟响过之后，靠近吊桥的西校区出口的危险程度，远超过白塔中枢附近。只要通过回声长廊，借道东校区，迂回到西校区另一侧，就可以完美规避缄默姐们的巡逻，摸进影子图书馆了。在那之前——
姬扬取下通风口的金属网格，窥探走廊。这道走廊姬扬只造访过屈指可数的几次，保洁阿姨打扫完毕之后，校警几时会经过此地，有没有带上巫犬，她都一无所知。一着不慎，就可能被投入神龙之眼。奶奶的告诫跟近日来得到的情报相符，出于不可告知的原因，监察兄弟和缄默姐妹们送上训诫塔的人数在增多。以往可以一笑置之的小问题，可能都会引来牢狱之灾。而赦免的特权藏在训诫官们的裤腰带下面，常人难以窥视。早知如此，就不听奶奶的了。守护灵课🟈程上留一手固然享受到了自由的好处，但也等同🏶🞢🕱于放弃了特赦。奶奶呀，奶奶，你对你孙女游走于戒条边缘的本事真是信心十足，难道她就真的没有需要训诫官网开一面的时候吗？
姬扬让行露先行。鼯鼠轻巧地落到地面，左☸🄍右嗅闻，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姬扬见状，念了一个轻身咒🐲🃱🛤，悄然落地。
白塔四层以下，男女巫师学徒都分别生活在东区和西区。东西校区仅由两端的回声长廊相连。回声长廊的设计初衷如今已不可考，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随着日历上的年份数字越来越大，西校区的读书声也离回声长廊越来越远。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可以轻易辨别出与日常进出的教室一般无二的结构。女巫学徒的教室🖢🔏⛔原本沿着圆弧一直延伸到回声长廊尽头，现如今这里已完全废弃。校工们甚至连损坏的走廊顶灯也懒得修理，姬扬一路走来，吸顶灯仅有两盏尽忠职守，剩下的不是完全熄灭，就是令人心烦地闪烁不休。
愚蠢透顶。回声长廊，废弃的教室，还有这些封条。姬扬望向原本应该是教室窗户的地方。继废弃教室之后，不知哪位大巫师又在某个清晨或黄昏吃撑了，撑坏了脑😱🅇子，下令用木板条将废弃教室的门窗全都封闭起来，搞得跟里面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姬扬走向封住窗口的木板条。跟吸顶灯一样，这些封条早已无人管理，木板一角因生锈的铁钉松动。露出后面黑乎乎的窗户。闪烁的吸顶灯间或留下一道灰白的反光，在灯光将暗未暗的间隙里，依稀能看到有个瘦长的人影矗立在教室里，透过玻璃窗的缝隙，也在窥视着姬扬。
什么鬼东西！饶是姬扬生来大胆，也被惊出一身冷汗。她后🗊🙽退半步，行露跳上她的肩头，“吱吱”叫着关心她。
“你相信鬼吗？”姬🅾扬问行露，掌起一簇巫火。今天就让我看看，白塔里面的鬼，是不是跟桥墩⚄子地下画的一样。她鼓起勇气凑近窗户，冷色的巫火透过木板缝隙，😱🅇勉强照亮落满尘土的课桌。
瘦长的人影站在讲台后面，一边肩膀脱臼，歪着脑袋望向窗口。姬扬眯起眼睛瞅了一会儿🛗，那东西鹅蛋样的光溜脑袋上留有苍白的字迹，昏暗的光线令它们模糊不可分辨。
切，只是个人偶罢了。姬扬熄灭巫火，与此同时，走廊的角落里，空罐头被风吹起，碰响在🕉🇯墙壁上。姬扬望向噪音发出的方向，肩膀上的行露也在看。她站立起来，两只前脚缩在胸前，胡须张开，粉色的鼻子嗅个不停，长尾巴缩在背后，盘成团状。行露的姿态表明有人在附近。罐子响起的同时，姬扬听到一声幻觉般的低呼，如今仔细回味起来，甚至觉得十分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