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二人如同黑夜里的狼群一般矫健飞速向着鬼漕码头边跑去,一个跟头便跳上了一叶老旧的小舟上面。 “混账!” “放箭,务必要抓住此二人!” 后方有喊骂声发出,隆隆的马蹄声也是不断,军士高举的火把冲天,将阴暗的河水照得透亮。 李骥双手持桨,腕力可怕,转瞬就将小舟刨动了起来,并且他双足如鼎而立,借用着内力再为小舟加速。 倒也不是怕了这群军士,只是赶时间罢了。 “咻咻咻!” 密密麻麻的箭矢雨洒落,密不透风,全部射向了徐平安二人。 “小舟不能破,破了咱们两兄弟得在大运河里游泳回去了,怕是明天也到不了!” 李骥闻言,一掌打向了深不见底的河面,顿时哪里就炸起了一层水帘,像是瀑布一般,每一滴水都有着很大的冲击力。 上百次箭矢一射入水帘,便失去了绝大多数的劲头,软绵无力的射在了小舟上,连个孔都射不出来,最后全部栽倒在河里。 码头上,上百军士傻眼,只能呆呆的看着一舟二人从容离去。 “混蛋!” 那领头的百夫长气得一跺脚,冲到马上拿下了一只弓箭,沉重无比,足有五石。 他双臂一闷响,直接拉开了这五石🇴🜳的弓,脸色涨的通红,手臂不断摇晃的对准了小舟。 这样的臂力当属罕见了,若不开启天枢二脉那就只能是天生神力才能拉这样的弓了! 要知道战争机器神臂弩的拉力也不过才九石! “咻!” “铮!” 一声破空声发出后,那五石弓便颤抖个不停,荡得人头皮发麻。 箭矢宛若是一颗流星一般向着小舟而去,直射舟的底部。 徐平安的瞳孔中倒映着此箭矢,仿佛那一刻定格了似的,他在刹那扯下了自己的外衣,迅速舞动了起来。 箭矢冲来,倾泻之力仅仅看一眼便能够感觉到,他不退反进,在哪只有三步之遥的距离,那千钧一发之际果断出手。 手中破衣一舞,发出破空声,而后如同灵蛇绕枝一般攀附在了箭矢上,再用力一扯,生生是将这恐怖的一箭给拽离了航道,压根没沾上船板。 且他手中动作不停,手捏包裹住箭矢的破衣舞动了起来,双脚转动三圈,不动如山,连每一步踏下的位置都严丝合缝。 恍若就是一阵风吹过一般。 三圈一到,徐平安手臂一抖,那只箭矢稳稳的从衣服中坠落在了船板之上。 若说这五石弓射出来的箭矢是一头猛兽,那么船板上的这只就是一只羔羊。 被他完完全全的卸去了所有的力道。 “公子好一个以柔克刚,这将师傅的平时教你打得养生拳学到了极致啊!”李骥一边划桨一边笑眯眯的说着。 “想学吗?我教你。”徐平安笑道。. 李骥缩了缩头,正色道:“不学,也学不好。” “我的武道主要还是走了刚猛一线,与这以柔克刚的理论完全的背道而驰,以前在遥马坡的时候师傅让我学,我就怎么也学不好,挨了不少骂!🗯🟄” 徐平安瞥了瞥嘴,自顾自的躺在了船板上,说到这就想起了李归尧。 这以柔克刚其实就是李归尧的一生之学,他虽精通百家之长,但唯有以柔克刚才算是他自己的真意。 可惜了他将这种真意传给了自己这个对于武道已经失去了
绝对兴趣的家伙,而李骥偏偏又不适合此道,难怪这老头时常暗自叹息。 “你说,师傅会不会突然出现在扬州城?”他侧头饶有兴趣的说道。 李骥嘿嘿一笑:“有多不可能就有多可能!” “好一个有多不可能就有多可能,你李骥绝对当得上是大智若愚的典范了!”他哈哈大笑起来。 “嘿嘿…” …… 与此同时的扬州城外,细细碎碎下起了小雨。 小宅中。 鱼幼薇坐在窗边,看着夜色伴着小雨,再看看桌子上今天她给徐平安裁回来做衣服的料子。 心绪似乎有些不宁,先是俏脸上浮现了一丝愠怒,不满道:“这个登徒子,是不是忘了跟我说的几时回来了。” 想着想着,柳眉一蹙,自言自语道:“会不会是遇上什么危险了?” 说着,便转身拿起了那柄碧色的长剑,想追出去看看。 走出小宅。 迎面是一个女人,一柄剑,青丝上有些雨水。 “玲珑姑娘?”鱼幼薇本能的蹙眉。 这一刻,快要入夏的一场雨似乎越发大了起来,也不会轻易止住。 雨滴打在油伞上啪啪作响,还有星星点点的水坑倒映着两街屋檐,和桑灵树叶抖动的沙沙声呼应着。 将这夜色衬得更静谧了。 若非这诡异的气氛,两个持剑女子的对立,此当算个有些诗意的雨景。 现在的秦玲珑不再像从前的她,一如黄鹤楼那张冰寒如霜的脸,毫无感情可言,眉头的郁结也荡然无存。 但这张面孔何其冷艳,似乎要将周围雨滴都结冰一样,不用表情,天生的拒人千里的姿态叫人玩味,一看便知是个不能轻易接近的女子,那绝世之身姿不输鱼幼薇,也不输高阳王妃,任何男人看了也都难免心生贪欲。 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我与幼麟都知道你对我们有所隐瞒,像是随时都在掩饰自己一般,但的确没有想到秦玲珑是这样的秦玲珑💡。”鱼幼薇蹙眉说道,她感觉到了这雨夜的不寻常和秦玲珑身上露出的敌意。 “他是个好人,否则早在庸王府的时候他便不会带我走。” 秦玲珑无悲无喜,一双冷淡又充满故事的丹凤眼静静看着鱼幼薇,淋着雨,任由鬓发胡乱,缓缓开口,像是叙述。 “一开始,他的出现如同铜镜,映照了我这不堪的笼中雀何其之苦,居然让我生出了一丝天涯海角的心思。但平静下来细细想想,这算不得什么,毕竟天下得意之人多了去了,他徐平安不过也只是其中苍海一粒罢了,只最多,算是一位知我琴音的男人。” “我也曾觉得他肯带走我无非也是为了色相,于我而言,🙬🍡这样的男人可有可无,甚至杀了也无所谓,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