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一撇,如芦花拂水。
路施施自然是察觉到了这轻微的触碰,但偷偷看了沈洮一眼,见他面色如常,便心绝是动作太小,他并未察觉,于是路施施松了口气,很快从沈洮挑起的流苏帘子下走了过去。
打开门,阵阵爽气扑面,路施施倒没有先前刚刚下马车时觉得冷。
沈洮在她的斜前方引路,两人才走到去后苑的拐角处,就迎面而来一人。
白袍衣衫的年轻男子,凶神恶煞之姿,几乎是大摇大摆、怒气冲冲而来。
沈洮见状,挑了下眉,但并未主动开口问询是如何了。
顾非我冷冷的目光起初是在沈洮的身上,但没出几息就移到了路施施的身上,被那冰冰凉凉的视线注视着,路施施不舒服地站到了沈洮的身后。
那一日顾非我浑身上下鲜血淋漓、没一处干地方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路施施可不想触了霉头,成为他的剑下生魂。
“骗我?”顾非我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他看沈洮的目光歹毒极了,视线宛若游蛇冷冷地注视着沈洮,并随时准备伸出尖牙利齿。
这话,虽准确清晰且无误地落到了路施施的耳中,可她却是全然听不明白顾非我话里的意思。
忽然一阵锐利刺耳的响声传来,顾非我随手打翻了走廊边上的一道花瓶,碎瓷片落在了路施施的脚前,她稍稍抬眼去看顾非我,却是一副要生吞活剥了他们的模样。
路施施忙垂下眼,潜意识里蹭的沈洮更近了。
而沈洮却没有选择立即应对顾非我的挑衅,他转而半侧过头,同路施施附耳,“捂住耳朵就好,别的不用多管。”
仅一句简短的话,沈洮看着路施施照做地伸出两只小手,然后捂着耳朵,她一低头,雪白色大氅的绒毛就拂上了她的脸颊,毛绒绒的模样。沈洮眼波微动。
之后发生了什么路施施就再也听不清楚、听不明白了。只有顾非我临走时丢下的一句“你会遭报应的”,路施施听了个正好。
沈洮不主动告诉她因果,路施施也不会去问,先前在萧城发生的一切,沈洮就从未向她解释或者说明过什么。他只含糊地提到几句,顾先生弃暗投明,顾先生已为他所用,顾先生此前绑架于你只是鬼迷心窍,回京之后……诸如此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