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好色,则慕少艾,阿夜他,也到了情窦初开、初尝情|事的年纪了……

    暖意融融的炭火“吡剥”声中,段青玄慢慢饮完杯中雀舌,轻将茶杯搁在案桌上,“雪小些了,我也该回去处理事情了。”

    他起身要走,段西夜忙起身跟上,“我送叔叔回飞霜殿……”

    “不必”,段青玄拦下段西夜,侧首看了那少女一眼,“拿药给她擦擦手吧,少年人手脚纤嫩,在雪地里冻了那样久,小心生冻疮。”

    段西夜仍是将段青玄亲送至瑶光殿外,方往回走,一回殿中,就开始“拷问”乔欢,“你方才都和叔叔说了什么?”

    乔欢道:“司徒大人问我在做什么,我说在给世子集梅花蕊雪。”

    段西夜满面狐疑,“就这样?”

    乔欢十分实诚,“就这样。”

    段西夜仍是一脸不信的样子,凝眉盯了她半晌,也没给她拿什么药膏,直接把她打发回厨房,倒是不久后秋娘过来,塞给她一瓶膏药,教她早晚使用之法。

    秋娘笑道:“姑娘这样的人,没生过冻疮吧,这东西生了可麻烦,冷了疼,热了痒。”

    乔欢其实还真生过,小的时候跟着父亲在雪地里练剑,扎扎实实地冻过,她道谢接过,秋娘“监看”了她这么些时日,觉得乔姑娘为人风度有礼、从容自若,确实不负公子大乔之名,也是觉得世子是有点“作孽”,斟酌着轻声道了一句,“其实姑娘不与世子对着干,凡事顺着世子些,也许就不必吃这些苦了。”

    乔欢笑,“我何曾与他对着干呢,让来南梁便来南梁,让去集雪便去集雪,总是迁就着他的。”

    秋娘想也是,只是乔姑娘越是“迁就”,世子反而越是恼火,这关系也是无解,就如这瓶膏药,明明是世子让她送过来的,却又不许她告诉乔姑娘……

    秋娘在心里叹了一声,也不说了,仍旧“兢兢业业”地监看着乔姑娘,每日向世子汇报乔姑娘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转眼到除夕之夜,世子一如往年,去宜春殿吃家宴去了,秋娘无子无女,丈夫也随侍世子、不在身边,这团圆之夜,也就百无聊赖地拿了个绣活,一边慢慢做着,一边看着不远处的乔姑娘,垂脚坐在廊下,在同那个名唤阮良的小内监聊天吃点心。

    秋娘手下芙蓉绣了大半,忽然听到轻微的脚步声,抬头见是世子,刚要起身行礼,世子已摇头轻道:“去吧。”

    秋娘心里琢磨还未到子正,世子该还在宫宴上才是,嘴上也不多问,屈膝一福,离开此地前,望见世子就杵站在那里,静静望着不远处的乔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