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跟班主任说:“你不知道怎么处理我来处理。”然后转身跟我的叔叔伯伯说:“围着他。”一边说一边指着“弱智”爸爸。我的叔叔伯伯们也就是围着他,仅仅只是围着他,整个办公室陷入了沉默,“弱智”爸爸声音有些颤抖的问:“你们想干什么,这是学校。”班主任也在旁边插话:“李扬爸爸,有事可以好好说,我们和平解决。”我讥讽的看着班主任那伪善而又无力的言语。
我爸爸依然平静的说:“没事,和平解决。”
我的叔叔伯伯们依然围着他,依然是仅仅围着他,一直盯着他。“弱智”爸爸开始慢慢发现无可奈何就保持沉默低着头,倒是“弱智”妈妈开始不淡定了,开始拍打着我的那群满身肌肉的叔叔伯伯。这时候爸爸开口了,对着班主任说:“你看,他们家长都开始打人了,这件事我们要不要报警处理啊,然后再去医院验个伤,找个ct、光啥的,看看有没有打伤了我弟弟。”
班主任貌似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就说要打电话给校长请示让校长出面解决,我爸看见目的也达到了,就说:“算了吧,他们应该知道事情怎么解决了,能商量了就不用麻烦校长了。”说完也让叔叔伯伯们散开了,班主任也松了一口气。
结局是他们家不服气但是又无可奈何的接受和解,我和他也最后在我的得意他的不服气里握了个手。
回家的路上,爸爸一路没说话,妈妈也是,我们一路保持着沉默,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回到家,妈妈做饭,爸爸看电视,我做作业。
吃饭时,爸爸突然问我:“今天干得不错。”
我也疑惑:“爸,不是说打架不是好孩子么,不是说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么。”
爸爸回答我:“暴力当然不能解决问题,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但是当你被欺负没有办法选择其他途径的时候,你就将你能使用的暴力发挥到最大,让欺负你的人不再敢欺负你,同样的,你如果去欺负别人,别人也把你打伤了,我不会管你,那是你应得的。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但是能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果然,事情很快传到全校都知道了,那些平时喜欢没事找事的人也离我们班的人开始远了起来,甚至连目光都不敢与我碰撞,这让我们在最后的时间里过得非常的舒适和安心。而班主任在我这吃瘪后,似乎还被“弱智”的班主任讨要过说法。当然,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罗罗“噗嗤”的笑出声来:“难怪啊,你这都是跟你爸学的吧,想不到我们的李礼同学还有过这么一段惊人的历史呢。”我看着她微笑着,她马上改口:“噢!不对,是李扬同学。”
罗罗指了指一旁放着食材的背包,有些期待的看着我:“我饿了。”我站起身来摸了摸她的头,在火堆上支起了一个架子,把我们的锅拿了出来,锅里加了些食材和矿泉水,火锅在煮着的时候我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挺大的泡沫盒子,盒子里有各种已经处理好的食材,以及,还未完全融化的冰块,我把食材穿了起来,放在身边给她烤着。
她满眼期待的看着我做完这一切,我正准备坐下,她又递过来一罐啤酒问道:“我还能继续听么?”我笑着看了看她,看着“咕噜咕噜”冒泡的火锅开口说道。
暑假终究还是来了,堂哥也如我所愿的来了,剧本也如我心所想的进行了,我第二次来到那个父母认为污浊不堪但我却认为是天堂的地方。熟悉的震撼音乐,催眠的闪烁灯光,还有那诱惑的恶魔契约。没错,我把啤酒当成了恶魔的契约,我把灵魂出卖给了它,它是我得到了我所渴望的快感,正如之前所说,我再一次被支配了。
像是猫儿偷腥一般,我在这种刺激的感觉下,慢慢的摸索着我从未接触过的世界,堂哥递给我一支烟,我没有拒绝,听说第一次吸烟都会被呛到。我没有,后来我才知道我并没有真正的吸进去。但我有了跟同学吹嘘的资本,一群小孩子在一起,无非是游戏,攀比,吹嘘。这不是应该有的世界,尽管我也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这个污浊不堪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本该纯洁如白纸般的孩童应该有着天真烂漫的笑容,也是在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学校其实就是一个小社会,有所谓的好人,也有所谓的坏人,不论年龄,不论大小,人性的双面始终还是会存在。有人说孩子就像是一面镜子,反射出他父母的样子,其实我觉得并不是,孩子的确就像一面镜子,但反射的不是他父母的样子,而是他所接触到,他的视角所能看到的样子,才是他这面镜子最真实的反射。
老师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可她又说,人人平等,我们心里不该把人划分出三六九等。六年级,所谓毕业班,每个老师的神情看起来都更加的严肃,反正我从来不喜欢那种严肃的表情,自从我开始脱离只有书的世界那一刻。同样的作文题目《我的梦想》,我不知道为什么,每年都得写一篇同样题目的作文,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字数了吧。我依然像前五年一样,写着我想去的学校,毕业后想成为科学家云云千篇一律的伟大志向。只不过这个时候的我所知道,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在父母和老师一步步引导下所假设的一个光辉目标,那不是我真正的梦想,但我还是这么写了,因为我知道只有这么写,才能达到老师所要的那种有着伟大抱负的感觉,才能让父母放心我依然是那么的有志气。我开始懂得了如何去取悦那些可以剥夺我快乐的人。当然,我知道我所写的梦想随着那一杯酒已经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