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妮小说阁>奇幻>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在线阅读 > 第四章 心灵的拷问
    苏鹏告诉顾轻舟,他必须得离开了。至于离开的理由,他没有明确说,顾轻舟却听懂了。他的寡婶怀孕了。顾轻舟只感觉晴天霹雳。“是我太混账了,她原是不肯。”苏鹏捧住了脑袋,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里。顾轻舟脑子里嗡嗡的。她想要把这些事过一遍,才能确定如何行事。这个瞬间,顾轻舟后悔极了,她应该装傻把事情应付过去,为何要如此透彻点明?她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个秘密!秘密太过头了,让顾轻舟无所适从,她一直没开口。怎么说都不恰当。顾轻舟虽然做过司家的少夫人,如今也是司行霈的太太,可她真没学会正义凛然去教训人。可能是她自己行事一直太过于狠辣,导致她不敢站在正🝽义那方面。面对苏鹏时,她也骂不出来,只是自己懵了,极力想要把这些事从脑子里抠出去。她脸色不太好看。“司太太,您帮帮我。”苏鹏哀切道,“她如今怀孕四个月了,天气又一日日热了,🛬是藏不住的,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顾轻舟沉默了半晌,问他:“这样的事,在军中算什么过错?”“军法里算乱,是枪决的死罪。”苏鹏痛苦道。顾轻舟这才明白,他处心积虑的利用她是为什么了。留下来,他寡婶的事情败露,他就要接受军法。军法是叶督军亲自制定的,不容践踏。离开的话,他还是军人,没有督军的命令他不能走;逃走更是不妥,会被当成逃兵受追捕。何况他还要带着一个高龄孕妇,以及孕妇的娘,能怎么逃?事情发生了,对苏鹏来说就是死局,等待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想到了装病。顾轻舟问:“你既然做了这样的事,也就是说,你对你寡婶的心思,也不是一两天的,你为什么答应要入赘到叶家?”“我真没有想过入赘到叶家,司太太,您相信我这句话。”苏鹏道,“我当初就知道是选两个人。”于是,他参加了。他是落败者,不管是叶督军还是叶妩,都会安抚他。“我就是想要三小姐的帮助,以及督军能法外开恩。”苏鹏道,“不成想,事情成了这样。”他不停叹气,一口接一口,然后不管不顾抽出香烟点燃了。香烟入腹,他才能压抑住内心想要崩溃的情绪。全是他的错,他不该趁着酒性就胡作非为。在他初懂人事时,婶母就是他幻想的对象。他在自己的脑海中,一次次想象她在自己身下承欢的样子。等这样的幻想日积月累,他逐渐失去了控制力。那天是除夕,外婆跟同村的人去了寺庙上头一柱香,婶母有点风寒怕冷,他和婶母都没去。两个人说话,他提到了自己的前途。婶母很高兴,觉得他终于有了出息,又觉得他能娶到叶三小姐,她彻底放心了,就多喝了几杯。她因染了风寒,本意是驱寒,盼着风寒早点痊愈。苏鹏也喝多了。怎么开始的,他不太愿意回想。半醉未醉时,他只知道婶母挣扎得厉害,故而他死命按住了她的口鼻,将她闷晕了。她昏死过去,就那么躺着,很温顺很乖。苏鹏想了一辈子,也在挣扎中撕开了婶母的衣襟。当时他就想,哪怕是下十八层地狱,今晚也要逞心如意。那一次,婶母没有怀孕。很多事就是这样,开了头就停不下来。他后来每个月回家,定要钻到她房里去。她母亲住在耳房里,她不敢惊动老人家,极力忍住,只是不停的无声哭,却让苏鹏得偿所愿。他只当她是内心不安,才啼哭的。这些话,他没有告诉顾轻舟,顾轻舟也不知内情。一向不敢自诩正义的顾轻舟,此刻端起了神色。她先对苏鹏表述了自己的立场:“我要告诉你,你这样的行为很畜生,简直猪狗不如!”苏鹏的头更低了。然后,顾轻舟又道:“我不能帮你。”她不是好人🚞,也时常作恶,可她从不将自己放在恶人的圈子里,并不是做了坏事的人都能得到她的同情和帮助。“不过,你没有想过处理掉孩子,而是愿意牺牲自己的前途来负责,我也赞你一声有担当。”顾轻舟想了想,又道。苏鹏立马抬头,道:“我怎么会处理掉孩子?那是我的孩子,和我最爱的女人。”顾轻舟想到,叶督军其实是很老派的人。叶姗苦恋王游川,叶督军是绝不容许的。苏鹏和他婶母之间,更是顾轻舟如果去求情,叶督军非要大巴掌扇死她不可。这种话,根本不能开口,一开口人的基本格调就崩得摧枯拉朽,简直不能成人了。“我并不是守卫道德的人,论起我自己的婚姻”顾轻舟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出实情,只是道,“我不能替你做这样的遮掩。”苏鹏眼底闪动绝望。“为什么?”苏鹏问顾轻舟,“司太太,您只是几句话的事。”顾轻舟可以辩解。她可以说:不是几句话的事,我要赔上我神医的信誉,一旦这件事暴露,我开了假的证明,我就会声誉扫地。她还可以说:我不能帮你,因为你们不是两情相悦。你用强在先,这件事里,你才是作恶之人。这些话,都是道理,都充满了正义,而且可以说得苏鹏无立锥之地。可顾轻舟没有如此说。顾轻舟始终觉得,她没资格代表正义,她不是道德的化身。她想起前不久死在自己手里的平野四郎和那些日本人,更感觉自己邪恶毒辣。既然自己不过如此,凭什么去骂苏鹏?有什么资格大义凛然?她闭嘴了。她只是沉了脸,淡漠看了眼苏鹏:“我不想帮你,仅此而已。”苏鹏脸色微白,继而也能明白。他犯错了,任何人犯错了都要接受处罚,他也不能例外。帮他是情分,不帮也挑不出理儿。他的下场,就是等着被叶督军毙了完事。他几乎坐不稳,脑子里似粘了浆糊。他麻木而机械站起身,道:“对不起司太太,打扰你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