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斑血锈隐入角落,一抹昏黄的斜阳穿过空洞的窗口,割出灰屑,轻飘飘地覆在周左正的脸上。
男人枕着沙发扶手,双腿交叉搭在另一头。抬手,手背压上眉骨,似乎睡得不安稳,皱着眉头。
没有人敢说话,只有细微的啜泣响起,恐惧和腹诽只能埋在心里。因为眼前这个人是周成的儿子,那个无恶不作的魔鬼的儿子。
多讽刺,周成的儿子叫左正。
有传言说,周成从前疼惜他这个唯一的血脉。从不让周左正露面沾上这些事。但近几个月突然开始放权,让这个儿子开始处理事务。
没人能保证,他睁开眼,不会是批着俊美皮囊以血为浴的恶鬼。
乔闻双手被掰到身后,粗糙的麻绳绑住手腕,黑色的胶带缠住小臂。身上的白衬衫皱成一团,他蜷缩在后面,用力挣了挣,没办法挣脱,只好垂着眸子,只做些微微的动作,用余光观察周围。
这里是个破旧的仓库,将近傍晚,这里没有灯光。
身边同样跪着几个人,有男有女,有的爬伏在地上,有的缩成一团,身上沾着泥,染着血,瑟瑟发抖,狼狈不堪。
但若是仔细看,他们个个长的都有几分姿色。
乔闻的嘴也被胶带封住,又黏又闷,出不了声。只把自己隐藏起来,心脏在胸膛里打鼓,额角凝出细细的汉珠。
“正哥!”刀疤脸一脚踢开门,发出巨响,震地乔闻旁边的女人一颤,“人抓回来了!”
“嘭!”地一声,一团黑影重重砸到乔闻眼前的地面上,溅起飞尘。
乔闻抬眼,周左正长腿一晃,坐了起来。他勾唇一笑,溢出狂气。双腿叉开,宽松的皮裤显出褶皱。
周左正压低上身,手肘抵上大腿,手腕翻转,手指一根根如弓般拉开,虚虚掩着唇齿,在乔闻眼中上映着一点点被拉长的慢镜头。
刀疤脸和那些凶神恶煞的小弟笑着骂着,粗俗的脏话,哭叫和哀嚎交织,仿佛融化成了模糊的一团,只是这个男人的陪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