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青向来滴酒不沾,莫说滴酒不沾,甚至闻不得酒气。有一回他路过刚开窖的酒肆,整条街巷都弥漫着新开坛的酒香。人人都争相沽酒买醉,唯独顾玄青打这条巷子过一遭,滴酒未碰,脸却先红了。
同行的人见他如此,免不得嘲笑一番,他却浑不在意。
而顾玄青,哪怕是后来多有应酬,每每也是以茶代酒。有人因此讥他此生少一大乐事矣,顾玄青不恼,反而举着茶杯反问道:“阁下又怎知我不沾酒的意趣,彼之乐事,吾之酷刑罢了。”
烈酒入喉,酒劲冲得头痛。幸而被身前人稳稳托住,不至于教他“扑通”倒地礼数尽失。
顾玄青现在明显觉出自己脑袋昏沉,就连眼前的酒杯也生出了重影,他的手向眼中的杯盏伸,不巧却扑了空。
他醉了。
红潮晕颊,春情盎盎。
因醉酒微微头痛,眼前模糊,神识也渐渐变得不明晰。这时萧琰收回了那只托住他的手,一时间没了依托,顾玄青随即瘫坐在地,不顾礼数,把尊卑皆抛至脑后,两手胡抓乱扯中一把掣住萧琰的锦袍。他仰头抬眼,口中含糊不清,“臣……殿下、恕罪……”
“顾玄青……”
萧琰从没见过他喝酒,自然也没见过他大醉的样子。他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眼前人双颊驼红,眼神涣散,这还是平日里的顾玄青吗?
装的,分明是装的。
不是醉了么,怎么紧攥着本王的衣袍不放,佯装醉酒再洒几滴眼泪就想求饶?
萧琰任由他撕扯自己的衣角,微笑着躬身,缓缓凑到顾玄青面前,“……”
萧琰鼻尖微微一耸,那人吞吐间满是酒气。不过一杯……
“你真不会喝酒?”
听了这话,顾玄青闭眼摇头,他并未听清殿下问的什么,不过酒劲上头教他眼睛看不清,想借着摇头把脑中的混沌都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