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诺正弯腰扭药瓶盖的时候,就看人鱼金色的眸子半敛,慢条斯理伸舌舔了舔指缝间残余的血迹,顺着指根沿着红色蜿蜒痕迹舔到指尖,肉红色的舌头和被电出红痕的修长白皙手指,配着人鱼脸上的伤痕,维诺的手微微顿住,移不开目光。
人鱼舔完手上的血,长睫轻抬,眼睫下的金瞳直直盯着他,那片浅且净金色湖泊此时变成了深且静的深渊,表面上的一潭金泉遮盖了不知多深的暗涌潮动。
那一瞬间,维诺觉得他的人鱼好像下一秒就会开口对他说话。
呼吸不由自主停下,心脏砰砰加快了跳动速度,维诺有种狩猎者在打量他的猎物的诡异错觉。
但再仔细看去,人鱼又垂着清澈的眼眸专心在看一朵飘过的小荷叶了。维诺恢复正常的呼吸频率,暗自呼气。他的人鱼也就是看着凶,但从未对他变现过一丝的攻击意图。
明明满是伤痕的脸看起来很是丑陋,刚才看人鱼舔手的时候他却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色气。
是的,很矛盾的感觉,又丑又色。
维诺想,大概是单身久了,看条丑鱼舔手都觉得撩。
就像地球上的光棍铲屎官对着自家猫猫舔爪的画面都被撩得心脏乱跳。
他低头看了眼瓶身,确定拿对了涂抹身体部位的伤药,继续拧开药瓶盖,看着里面绿呼呼的平整膏体,小心挖出一块在指尖,右手伸出往人鱼肩膀处移去。
“乖,不怕,爸爸给你上药啊。”他轻声哄着,慢慢移手以示自己的无害。银白色的仿生手靠近人鱼,人鱼看了一眼金属手,晃了下鱼尾往后挪了挪。
一人一鱼间隔着窄窄一道,中间只有一汪漾波的水,但维诺被卡在轮椅上过不去。
这种时候就感觉有两条废腿麻烦了,维诺够不到人鱼。
要是他两腿好着,呵,维诺眯起眼,冷酷地想,他必然要把整条鱼拉到岸边上下其手,给他全身都——抹一遍药,哪儿容得下他拒绝!
今天我必然要给这条鱼上药!
“来,爸爸,我给您上药。”冷酷的维诺能屈能伸,笑容不变地换了只手,换了左手掌心向上伸向人鱼,邀请人鱼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