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赵嘉豪将头自骆文俊的肩膀上抬起来时小声说。他鼻畔萦绕的是被子经过日晒后散发出的自然的阳光味道。这种味道十足清淡,不似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一般浓烈。
Beta要做爱也多少有些麻烦。没有Omega那样敏感到似乎是为性而生的身体,欲随情同步几乎不可能。慢慢煽风起火熬着,真像温水煮青蛙。赵嘉豪的后穴已经润滑了很久很久,骆文俊一直在不紧不慢地细细进行,赵嘉豪把头埋在了他的肩头,一边用呼吸迎合着抽插的手指一边难耐地发出点声音。
“等把套戴上。”骆文俊终于说。Enigma抓过床头放着的那盒超薄,拆出一个撕开锯齿状的边缘。他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撑开了那个小口,暧昧地把东西举到赵嘉豪的嘴边,似乎要他用嘴来吹开。赵嘉豪没脸做这样过于色情的事,却依旧顺从地接到了自己掌中。Beta捏走了储精囊里的空气,两只细瘦的手抓住边缘套到了已勃起片刻的阴茎上。年长的哥哥仔细地将橡胶套自茎头顺到根部,仿佛上香一样安静又郑重地将其拢在手心里。他再度淋上些润滑剂,由半跪改换成坐姿,扶好Enigma伴侣的手准备对准位置自己坐下去。
阴茎与穴口接触到的时候赵嘉豪惊呼了一声,却更是加快了速度向下坐。“嘶……啊……”他呻吟着,腿根的肉剧烈地颤抖,膝盖之下所有部位都因模拟坐的蹲姿累人而不停地颤栗。这个姿势掩不住他身下光景,被磨成了糜烂色彩的嫩肉暴露无遗,肉口收张间,溅落滑出些光亮的液滴。骆文俊一手托住赵嘉豪两瓣臀肉让他有了借力点,另一只手抓了两条手腕搭到自己的胳膊上。Enigma的脸色并不好受,但这是当时两个人约定好的,赵嘉豪说要自己来,Enigma就算憋得再痛苦也不会让他感觉到一点被迫。
那是从医院回家的次日凌晨。赵嘉豪独自下床溜去客厅的行为被骆文俊预判到了。昏暗的房间里,沙发中央赵嘉豪埋头在自己的膝盖里。沙发很长,但沙发也很窄,Beta甚至没像骆文俊再分化那天一样抱了条薄被躺着,他就只是缩在睡衣和自己圈出的怀抱里。骆文俊静静靠过去时年长些的哥哥很快就发觉并把头抬起来了。“欧恩。”赵嘉豪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却是在作极其温柔的呼唤。“我不是觉得为难。你不用对我说‘实在接受不了也没关系’。”
“我只是有点害怕。”Beta哥哥并没有哭,也没有语无伦次和窘迫。他面容算是平静,应该已经思考了很久,因此并不介意剖析展开自己的想法细细讲给对面人听。“欧恩,你也曾经是Omega,你应该知道我在害怕什么。”
“变得生活不便,变得有依赖性,变得软弱。这是我知道你是Enigma后第一瞬间脑子里闪出的三个关键词。”Beta的胳膊仍然紧紧地圈着自己的膝盖,面容上难掩疲倦,眼神却依旧清明。
“所以我当时很慌张,欧恩。我简直立刻就想逃,我甚至已经想好了怎么跟你提出分手——‘你很好,欧恩。但我们在一起时你一直是Omega。我习惯了,也很喜欢照顾你的感觉。我在家里有弟弟,对你也有点像照顾弟弟。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未来的变化——我是Beta,欧恩。我没有信息素,没有腺体,没有发情期。刚分化的时候我也恨怒过自己为什么不是Alpha,我也幻想自己如果是Alpha该会如何。但……我慢慢地喜欢上了这种不被情欲控制的感觉。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点傲慢的,我逐渐觉得不受生殖欲望的操纵才是人最该做到的事情。我不想让自己变得与认知彻底相反了。我还是应该做一个Beta。就这样挺好的。最初的就是最适合我的。’”赵嘉豪轻轻扬起一点嘴角。“我是不是确实有点傲慢了,欧恩?你都没说要把我变成Omega我就先想了这么多。”
“我自私地权衡,觉得自我比感情更重要。虽然我到现在也仍然这么觉得。
但是我很难受,欧恩。我又觉得自己可悲可怜了。当年我不是Alpha便也罢了。我都已经接受,认命了。我花了好多年才喜欢上自己,也有了很好的感情了——为什么又要被毁灭?怎么就独独对我这么不公平啊?
我觉得好无力,好想逃避。那种逃避是回避,是通过不见你来避免面对。但鼓起勇气思考完之后我知道怎么躲也是躲不开的,所以我改换成麻痹自己。我幻想可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就只是维持着原来的样子——就像我期待了那么久的分化,Beta的分化跟没分化也没什么两样。因此我不断告诉自己,是我在自作多情,自作多情地想你会强行把我变成Omega,说不定你根本就没这意思——我想自己真傲慢啊,包括成为Omega就会失去自我控制能力的想法也是。
那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还是在意,还是不想失去。”赵嘉豪的声音到这时候才微微听出些颤抖来,大概是情绪终于到了那从不显露的阈值。“我收到了一条讯息,欧恩。大体意思是,现在已经由不得我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要强了,也可能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了。但我想试一下。我觉得我做Omega好像也可以。我想试试。不是被迫而是主动地试一下。我应该不会失去自我,应该可以不用失去你,应该可以都拿到手。”赵嘉豪把自己说得脸热了,声音不觉微微拔高了些。“……”他好像只有死死攥着自己睡衣上的绒毛才能稍微平复一点。“欧恩。如果你也想要标记、再分化我成你的专属Omega的话,你是否承诺会允许、帮助我最大程度地保留自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