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腔被愤怒、恐惧和不知所措所占据,他甚至不敢告诉任何人,他不知道谁能帮他。容衍的话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刃,哪天发了疯耗尽了耐心就要向着明绪落下。
或许是今日,又或许是明日。
明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每日除了温书学习,陪在祖父身边尽孝,就是坐在明虞身边发呆。
庆国公也发现了明绪的不对劲,以为明绪身体又出了问题,请了好几拨大夫入府诊治,只说忧思过重,开了几贴安神的药。明绪不忍祖父担心,寻了理由敷衍过去。
天气越发冷了起来,前几日开始下起雪来,断断续续的积在屋檐上,白皑皑的一层在月色下泛着光。
“世子,二夫人那差了人,说是二少爷现在还未回府,想请您拿个主意。”突然的敲门声惊醒了明绪,已是亥时,明尧却还没回府。
明绪披衣而起,神志清醒过来:“先不要让祖父知道,差人去他常去的各处找找。”
明绪还未穿戴好,就听闻老国公不知在哪得知了这件事,正在卧房发火。
明绪只得轻声安慰祖父,“明尧许是贪玩,一时忘了时辰,祖父莫不要气坏了身子。”入冬后老国公身体大不如前,这些年的沙场征战到底是留下了痕迹,他的确是老了。
“他过完年都十六了,还如此贪玩,让我百年之后如何放心。”老国公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祖父如松柏之茂,正值当年,如何就想百年之后了?”明绪不忍见祖父日日加重的疲态,也只能开口安慰。
明尧自旬假后越发不像话了,整日在外招猫逗狗。明绪最近只顾着自己烦恼,倒是忽略了明尧。明尧这幅模样,待自己回了家,实在让他放心不下,他打算待会寻了明尧定要好好责罚一番。
这时却听下人来报,一位刑部的官差大人求见庆国公。
深更半夜,为何会有官差登门?
庆国公将人领进了书房,不过片刻,里面便传来了茶盏的摔裂声,以及一声高过一声地呵斥声,“这个小混蛋...”
“老国公冷静...”动静越发大了起来,明绪心绪不宁,心跳也跟着一声大过一声,有一种山雨终于来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