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到,行刑!”
七月的禹临皇城,燥热的暑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污垢满地烂菜成泥的菜市口,此刻却是聚满了人。
烈日炎炎下,姬正雍满头白发散乱胸前,被二十斤枷锁束缚住的四肢,早已血肉模糊,破烂衣衫上的囚字更是触目惊心。
而另一旁,几十个姬家男儿被剥光,排城一排固定在刑架上。每个人旁边都站着一个专门为牲畜做阉割的煽匠。他们手上的刀被磨的铮亮,闪过一阵刺目的寒光。
污浊不堪的泥地里,姬家的女眷正被衙役拿着皮鞭,在她们孱弱的身上胡乱挥舞。看着这些平常高高在上他们连看一眼都没资格的官家夫人、小姐,在他们的鞭子下挣扎求饶,衙役们脸上笑的更加放肆,手上的鞭子也挥舞的更快,鞭鞭见血。
随着监斩官一声高呼,斩立决的牌子被掷于地上。
姬家男人眼睁睁的看着妻女姐妹被人肆意践踏,却无能无力,他们的嘴早已经被被官差的臭袜子堵上,四肢也被手指粗的绳索束缚在刑架上,他们只能徒劳的挣扎,浑身的青筋高高鼓起,却什么都做不了。
从懂事起就再没流过泪的姬家男儿,鼻涕眼泪流了一地,底下围观的人群发出放肆的狂笑。
一直垂着头的姬正雍缓缓抬头,浑浊的双目从被剥光五花大绑的姬家男儿,以及着跪在烂泥里的女眷身上一一扫过。
眼神交汇,一向只是安守内宅,连出门都少的老妻、女儿、儿媳妇、孙女再是忍不住泪崩大哭。
看了一圈,姬正雍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姬梓昭的身上,唇角微微上扬。
那笑容之中溢出的慈爱,如同以往般。
寒光乍现,渗人心扉。
刀起刀落,鲜血漫天。
姬正雍的头颅被刽子手提在手上,高举过头顶,怒目圆睁的眼睛直视着每一个人的灵魂,台下围观的百姓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