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之余,李本不免驻足望着火光冲天的歌剧院发呆,感慨自己又一次死里逃生。
“这一烧,可真就把巴黎的艺术老底子都给烧没了啊.”
“你是观众!?”没等李本开口,灰头土脸的巴恩斯就拉着他的胳膊把他往外拽,“火太大了,这里随时都有危险,不要在这里逗留,赶紧走!”
“别拉别拉,我是瘸子,走不快。”
“都什么时候了,走不快就别发呆啊。还有后面逃出来的人,都听仔细了,都快离开这里,赶紧离开!!!”
“大家别再挤了,这样谁都出不来.”
“都别挤了,别挤了,前面的人要透不过气了!!!”
几扇大门结构并不复杂,看似摇摇欲坠,但却和挤压的人群之间保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有些人被死死压在门板上连透气都困难;有些则被踩在一双双皮靴下成了肉垫子,死活不知;还有些半个身体都已经出了门外,另外半个却卡在了里面,就是出不去。
不管后面的人群如何用力,不管前面的人有多痛苦,痛苦到都能听清自己骨头折断的声音,这几扇锁死的门就是不为所动。
门外是生,门内是死,就算再恶毒的人,在眼睁睁看到这些的时候,都忍不住生出些恻隐之心来:“火势太大了,靠你们几个根本不够对了,水呢?灭火要水的,还有消防站的人呢?都去哪儿了?”
“消防站?”
巴恩斯这才想起他需要给消防岗哨汇报情况:“坏了!坏了!!!马森,你在这里救人,我去岗亭打电报!”
“让我来救人?我怎么救啊??”
“没办法,我必须去打电报,不然就是渎职!我们俩的工作都得丢!!!”
马森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搭档就转身投进了大街上的黑暗之中。在冲天火光的映衬下,这片黑暗暗得更彻底,更无力。周围笼罩着的火焰驱散了冬日的寒意,甚至还有些暖洋洋的感觉,暖得他后背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