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像是没料到梁健的话会说得这么直接,甚至还有点冲。他愣了一下,然后那两条相比较男人来说略微秀气了一点的眉毛,微微地皱了一下,目光在那被梁健推过来的文件上面转了转,开口时声音已有了变调:“那梁书记打算让我怎么做?”
说完,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刚才还算端正的话,现在就是放松了下来,整个人微微陷在椅子中,有种等着看戏的即视感。
梁健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心里头冷笑一声,脸上却不露声色,平静回答:“既然这件事是吴书记你负责,那这个主意你就自己拿吧。但是,如果你还是想来问我的主意的话,我还是那句话,没有谷清源的口供,我不赞成结案移交检察院。”
吴越脸上似乎是抽了一下,梁健没看太清。他陷在椅子里陷了好一会,没说话。抿着嘴,透出些不悦。
梁健看着他,耐心等着。半响,他忽然霍地站了起来,一手抓过桌上的文件,生硬地说了一句:“行,我心里有数了。”说完,转身就走。
他走后不久,沈连清走进来收杯子,犹豫来犹豫去,没忍住,问了一句:“我刚才看吴政委走的时候,脸色不大好。”
“他可能觉得永成钢业的案子比较棘手吧。”梁健淡淡回了一句。
提到永成钢业,沈连清的手顿了顿,“郎局长那边还是没进展吗?”
梁健摇了下头。
沈连清有些泄气,拿了杯子准备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梁健忽然想起一件事,喊住了他。他转过头,看着梁健,等着他发话。
梁健忽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的思绪一下子就飘到了三年前,第一次与沈连清见面,似乎也是在这个办公室中,他到的时候,他正好在打扫卫生。然后一段对话,让他就生出了要用他做秘书的想法。
所以说,命运是很奇怪的东西。有些人,本来注定不会交集,可却交集了。这三年来,沈连清的工作算不得十分出彩,可胜在他细致,懂得收与放。
可如今,说不定明天省里文件就会下来了。
梁健恍着神的功夫,沈连清也察觉出了一些不对,他皱了皱眉,却忍住了没出声打扰梁健。
回过神,他站在那里,神情正常,看不出什么。梁健笑了笑,说:“前段时间,我记得我问过你,有没有想过接下去要去哪里。你想过了吗?”
沈连清笑了一下,说:“还没。我这个人比较懒,习惯了东西,懒得去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