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并不代表他的心里就是毫无怨言的。西陵省的这场局,他看了几年了。这场局在刁一民还没来的时候,就开始在酝酿。刁一民的到来是第一次催化,而梁健是第二次催化。这一次生态转型的文件下来是第三次催化。但关键,还是在梁健,梁健对太和市转型的执着让这场局终于从酝酿走到了成熟,然后开始活动。
所以,梁健才是导致他背井离乡地从省里被调到这个敏感的地方,置身这场尔虞我诈的风云当中的最根本原因。他不怪梁健,但如果梁健没个三分三,又凭什么让他服气,甘愿抛下家里的一切,忠诚地为其卖命!
众人眼中广豫元的沉稳,并不代表他老实。只不过是,那几年,他与徐部长一样,一直在韬光养晦,隐藏锋芒。而如今,也该到了剑锋出鞘的时刻了!
想着,广豫元就对梁健说道:“梁书记,有些话,我说了,你听了可能会不太开心。”
梁健看向他,道:“没事,你说吧。”
广豫元走过来,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了下来。他看着梁健,目光不让分毫:“这两天这么看下来,我觉得梁书记你这次对这些煤企下手快了点。太和市要改革,并不一定要先对煤企下手,可以先从其他方面下手。”
梁健看着广豫元,他脸上神情镇静,看不出什么,但那双盯着自己分毫不让地眼睛里,却有些跃跃欲试地兴奋情绪在跳跃。梁健眯了眯眼睛,放松身体,靠进椅子里,淡淡问他:“那依你看,我应该先从什么方面下手?”
广豫元道:“应该先从人下手!只有有了自己的班底,才能够事半功倍。梁书记,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梁健看着他,没说对也没说不对。广豫元也不急不躁,和梁健一样,同样靠在椅子里,眼底里那股子跃跃欲试的兴奋色彩却是更浓了一些。
半响,梁健忽然笑了起来,问他:“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先把该换的人都换了,换成我自己的人?”
广豫元跟着梁健笑了起来:“你说呢?”
“想法不错,但在我看来不切实际。首先,无缘无故地大肆调动,会让人心浮动。其次,我初到太和,哪里来自己的人?培养班底是需要时间的,很明显,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准备,太和市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准备。而且……”说到此处时,梁健已经收起笑容,微微眯起的眼睛,里面盯着广豫元的目光,竟让他有几分心悸的感觉。
“而且什么?”广豫元见梁健没说下去的意思,追问了一句。
话音落下,梁健忽然又笑了起来,对广豫元说道:“没什么。不过,你的话倒是提醒我了,我们还是来谈谈电力局的事情吧。电力局的局长是谁?”
广豫元看了梁健一眼,回答:“俞建民。”
“之前拒绝停电的是他吗?”梁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