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笑了,说:“发誓就不必了。做干部工作,需要保密的事还多着呢,如果每次都要发誓,一年要发多少的誓啊!保守秘密,是干部工作的基本要求,只要把这作为开展工作的基本底线牢记在心,就行了。”
凌晨点点头说:“梁部长说的是。我记住了。”
梁健也微微点头,对凌晨的表现他是满意的。自从梁健重新分管干部工作之后,时不时也会考虑自己分管科室的内部建设。姜岩资格老了,又长期得不到提拔;车小霞精神状态不太正常,这两人若长久留在自己科室,总是心腹大患。梁健在考虑如何给他们一个合理的安排,没想到朱庸良竟主动提出来要把姜岩放出去,还真是帮他解决了一个棘手问题呢。
梁健考虑的另一个问题是,姜岩走了之后,干部科长这个职位,让谁来接班?干部科长这个岗位非常重要,这个人选选得好不好,直接关系到分管领导的苦与乐,如果选一个业务能力不精、工作态度不严谨的干部科长,以后,分管副部长就只能越俎代庖,降格为科长。这是梁健最不想见到的状况。
自从当了副部长之后,除了坐冷板凳的那段时间,梁健的工作虽然算不上繁多,但协调工作、各种会议还有人事调动时需要的各种准备,零零总总,总体来说也算忙的。况且他也知道,自己业务水平和政策水平,还需要不断提高。正因为如此,他不能让自己陷入因为干部科科长工作不行,而事必躬亲的状态。梁健清楚,作为一名领导干部,不能被事务牵着走。领导,就是提纲挈领。领导重在思路和谋划,重在全局,重在与时俱进的眼光,所以,在每一天忙碌的工作之余,还得腾出时间、挤出时间来学习和思考,否则就很难再上台阶。
听说,广东地区的父母见孩子不好好学习,就说:你不好好学习,以后就只能做官了。这种说法和这种教育方式一样有点搞笑。但认为当官是天下最容易的事,却并不是稀奇事。甚至身在官场的某些级别较低的领导干部,还有大多数身在官场却不是官的办事人员,都有一种认识:做官么,谁不会?屁股往那张椅子上一坐,喝喝茶,开开会,指指点点,说说套话,上行下效。重要的不是那个屁股,是那张椅子。谁坐在那张椅子上,都像模像样。
其实,这种认识还是肤浅的。也许,在美国、英国等政府地位并不高尚的国家,很多聪明人都宁愿做律师、医生或商人。可中国却是不同的,几千年“学而优则仕”的传统,让中国人或多或少地都有了做官的情节!所以,才有了公务员考试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蔚为壮观的现象。挤过公务员考试那座独木桥,通过笔试、面试双重考验,顺利进入官场的人,可以说,无论是智商,还是情商都不会太低。所以,官场是对一个人的综合考验。当了领导,如果不注重学习,开阔思路,解放思想,更没有一个“杀手锏”,那么,在官场中就很难服众,坐在那张椅子上就会有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梁健知道学习对于一个领导干部的重要性,更知道,分管科室要各司其职,做好具体工作,保证不出错,才能让他这个分管领导有时间学习。
梁健分析了部里中层岗位上的几个人,基本上没有干部工作经验。如果姜岩走了,科长这个人选从其他科室平调,他还得手把手教,不仅累人,还容易打击干部科副科长的积极性。
干部科副科长凌晨、还有科员肖远这两个小伙子,梁健其实还是比较看好的。这两人学历高,思维敏捷,年纪轻,动作快,也不怕吃苦。关键是这两人服他。这一点相当重要,若找一个眼高于顶的干部科科长,不把他这个分管领导放在眼里,凡事都越过他和朱庸良商量,那就很糟糕。
所以,对干部科人员安排,梁健基本上已经考虑好了。他想让凌晨来接科长之职,肖远提为副科长,车小霞精神状况不好,不适合待在干部科,适时得把她安排到其他相对轻松的科室,再从乡镇或部门调进一至两个年轻、有干劲、素质好的干部,这样干部科也算理顺了。
当然,目前,这些话他还不会说给凌晨听。见凌晨洗耳恭听的样子,梁健说:“部里已经决定,让把姜岩科长放出去了。”凌晨的眼睛一亮,克制自己的激动,问:“是吗?”梁健说:“你听我把话说完。你今天最好就把姜岩科长和其他最近要晋升或退职干部的表格准备好。领导可能随时会用。姜岩科长,暂时提拔为十面镇副科级组织员。”凌晨眼中明显流露出惊讶,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梁健知道他惊讶的是什么。
梁健欣赏凌晨的,就是他虽然年轻,但还算沉稳,不该问的,能够憋住不问。他说:“这只是暂时的安排,也许还有变动。”凌晨说:“知道了,梁部长,我会严守秘密的。”
梁健点点头:“好的。”
凌晨说:“梁部长,那我马上去准备。”
凌晨刚站起来转身往外走,梁健又叫住了他:“凌晨,你稍等!”凌晨转过身来:“梁部长,还有其他吩咐?”梁健说:“姜岩科长,你可以适当让他知道一下,但要表现的无意,知道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