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看不出他们的喜怒,只在心里做文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宣传部长,一个纪委书记,把我叫到了饭店!他听说过,在湘江,公职人员最怕廉政公署找自己喝咖啡;在国内,领导干部最怕纪委找自己喝茶!难不成今天真是纪委找我吃饭,其实是换一种方式找我谈话?可是,即使真是谈话,一个宣传部长,一个纪委书记,这阵势也太抬举我这个副科级干部了。
诸茂先开口了:“梁健,今天我和温书记一起找你谈话,你知道为什么吗?”
梁健看着诸茂,见他脸上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实在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说:“刚才诸部长打电话给我,不是说请我吃饭吗?”
诸茂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说:“吃饭是吃饭,但你知道为什么要叫你来吃饭吗?”
梁健想:为什么吃饭,该你告诉我啊。他回忆近段时间自己所做之事,实在没有什么贪赃枉法之事,顶多不过是与几个女人接触过密一些,但他毕竟没有婚姻的束缚,与女人交往,男欢女爱,都是正常的。应该来说,这也算不上什么问题。想着,还是以不变应万变。说:“我想为什么吃饭,无非就两个理由,一个是饿了吃饭,一个是不饿吃饭。前一种理由,很正常,也很好猜,至于后一种吃饭的理由,就不容易猜了。而且麻烦的是,我现在饿了,很想吃饭,可诸部长好像还不饿,所以我这个肚子饿的人还真是回答不了肚子还不饿的诸部长关于不饿吃饭的理由。”
温照盛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但这笑意犹如微风吹过河面,转瞬不知去向。
诸茂看梁健出语不正经,斥道:“贫嘴!难道到目前为止,你还不知错!怎么说你也已经是一个领导干部,况且还是区委组织部副部长,难道还看不懂今天这场面的意思?纪委温书记在这里,你还不快交代问题?”
梁健疑惑地瞅瞅温照盛。温照盛也不喜不怒地看着梁健。
梁健说:“可是,我不知有什么问题需要交代的!”
诸茂说:“你说没有问题就没有问题?你把组织看成什么了?是小儿科吗?你的情况组织上早就掌握的一清二楚。就单单是我掌握的,就你和那个溪镇的妇联主席蔚蓝,就有些不太正常的关系。就从这件事上开始坦白吧!”
梁健心里突然松了:若说自己跟蔚蓝有什么不正当关系,那可真是找错门了!摆明了诸茂只是凭上次撞见他和蔚蓝喝酒这件事在说事,可是,他和蔚蓝的关系太清白了,便有恃无恐地说:“诸部长,如果今天真是纪委找我谈话,有件事,我觉得很不妥!”
诸茂迷惑得瞪了下眼说:“有什么不妥的!别废话,赶紧交代!”
梁健也不示弱:“不妥的是,诸部长是宣传委员,怎么竟然掺和到纪委谈话里了,你这不是抢温书记的饭碗嘛!”
诸茂气鼓鼓地说:“怎么就抢饭碗了,区委常委分工不分家!工作上有需要相互帮忙也是很应该的。梁健,你作为一名组织部的副部长,难道连这点也想不通吗?”
听诸茂和他争执,梁健心里反而定了,说道:“区委常委的确分工不分家,但分工不同,各尽其职。而且,若纪委因工作需要,要宣传部派人帮忙,宣传部人才济济,又何必诸部长亲自上阵?即使是组织上要求诸部长参与干部纪律作风问题谈话,我想,诸部长恐怕也会以各种理由推脱,否则就是手伸得太长,要被人说成多管闲事、管得太宽呢!聪明的诸部长又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听梁健说的头头是道,温照盛再也忍不住,板着的脸一松动,就笑了出来!“诸部长,你还是算了吧,你是套不出梁健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