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儿子犯事了,你这个当爹得做主,这事儿到底怎么办,总要有个说法!”

    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到林三槐身上。

    林三槐把烟屁股摔在地上,咬了咬牙道:“行,这责任,我担了!”

    “孩他爸,你糊涂啊!”张淑芹急得直跺脚,眼泪差点没下来。

    “你别说了,咱家是穷,但穷得有骨气!”

    林三槐却硬气地道:“往祖上数三代,咱家也没做过叫人家戳脊梁骨的亏心事!咱就是借,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把麦种还上!”

    “行!半个月就半个月吧!”

    “到时候还不上,把他们家拆了!”

    “他家几间干打垒茅草房,连块砖头都没有,拆了有什么用!”

    “这倒霉催的……”

    大家也没让林正军写保证书,有人发着狠话,有人交头接耳,怀着复杂的心情渐渐散去。

    大队部恢复了平静。

    林秉德给林三槐发了一根大生产香烟,满脸歉然地叹息:“唉,三槐老弟,你看这事儿闹的,太对不住了……”

    林三槐颤抖着手点燃了香烟,苦笑道:“支书,这事儿不赖你,也怪正军疏忽大意了,刚刚得亏你拦着,不然我们非得让魏家人打一顿不可!”

    张淑芹眼泪流了下来,满脸无助地道:“三槐啊,二百斤麦子啊,咱们去哪里借啊……”

    林三槐唉声叹气,闷头抽烟,一筹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