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来本是有要事跟你说,如今还是算了。”赵郁垂眸瞧了眼娇芙,怕两人又闹矛盾,哪怕他天生感情迟钝、冷心冷情,也知道感情这种东西吵闹一回,上面便多一条裂缝,若是花费上百倍心神能修补还好,就怕这条隔阂永远存在。
娇芙低头温柔地笑了,杏眸睁得大大的望着赵郁,仿若他犯下再大的错事,她都能包容理解他,“三爷还总让我有话直说,如今说一半留一半的人可是您。”
赵郁修长手指点上娇芙睫毛,见到她眼睛下意识眨了眨,又立马睁着眼睛深深地看着他,他似乎受到这如水温和包容的双眸子蛊惑,原本不想说出来的话,此刻却出口:“爷要成婚了,宁国公府的人已经与祖母父亲商议婚期事宜,不日便将成婚。”
娇芙脸上僵硬了瞬,又飞快地恢复正常,她抬眸看向赵郁,“是吗?那我在这里恭喜三爷与朝阳郡主成得好事。”赵郁与朝阳郡主成亲是迟早的事,娇芙早给自己做过不少心里建设,是以赵郁说这事时好像并没给她带来多大震撼,可原先刚刚止住的眼泪到底又流了下来。
她不想让赵郁瞧见她这副姿态,好似她在怪他负心薄情,她哪有资格怪他,就是他与朝阳郡主成亲后,她连过问一声的资格都没有。
娇芙擦了擦眼泪,露出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仿佛忘记方才跟赵郁道过喜,重新说了句:“恭喜三爷。”
赵郁轻轻叹气,见娇芙自己抹干了眼泪,默默将手收了回去,“不是好事恭喜爷做甚?”他依旧是那副态度,他从没想过娶朝阳郡主,哪怕没有娇芙的存在,他也没想过娶朝阳郡主,“这婚爷怕是到不了场,西北那边总不安宁,这趟前往西北大概需得三四月,直到年底才能回来,那人催成婚催得急,”
他口中的那人指的是皇帝。
皇帝十分倒热衷于将朝阳郡主与赵郁凑成对,好像这般联姻就将赵郁与皇室捆绑在一处。
朝阳郡主虽不是公主,可也是长公主之女,又是从小才皇宫长大,养在皇后宫里。待到日后乱世结束,皇帝随便找个明目册封朝阳郡主为公主,赵郁便是当朝驸马爷,按照大周往前的驸马爷皆是担任闲职,如此还能名正言顺的收回兵权,只要赵郁没有谋逆的心思,不想交出权利也得交出来。皇帝妄图将赵家捆绑,也得看赵家乐不乐意,还有他那些儿子乐不乐意。
这些事赵郁都跟娇芙交代清楚,怕她心生误会之意,朝阳郡主只是颗棋子,她心甘情愿请圣上降旨嫁入赵家,这条路再艰难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娇芙听完后面色惨白,不可置信地看着赵郁,原来、原来都是假的,都是既定的,为什么她早没有察觉?为什么听到赵郁的出身经历,包括京城的诡谲云涌没有丝毫觉得不妥?她着实太蠢笨,直到现在由赵郁点破她才恍然大悟。
她总算知道自己为何总能预感自己的下场,又为何总分不清梦与现实,原来这一切她曾经都看到过。她一直以为此行是穿越,倒霉悲催的穿到莫名的朝代,实际上她是穿书,还是穿成只活在他人口中的炮灰。唯一让人注意的点是曾经得过男主宠爱,而在书中她的宠爱也假得很,就和如今她得到赵郁的宠爱一般假,只怕就连她最后的结局也如书中所写,毕竟她如今按照剧情的发展已经成了赵郁的妾室。
娇芙急得心血上涌,面色惨白,喉咙口又泛起那股痒意,她舌尖抵着上颚,试图将其强压下去,结果直接吐出鲜血。
点点血迹染红了赵郁身上一袭天青色的袍子,她红唇上挂着血珠,斜眸看了眼赵郁,缓缓阖上眼眸,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这一切让赵郁始料未及,他见状下意识地抱住娇芙,没让她直接倒地,反应过来后手忙脚乱地抱着她往内室走去,整个手臂都在颤抖,边走边嘶哑着声音朝外怒吼:“大夫!快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