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感叹命运的不公,冷不防被推了一下,整个人便往下坠去,天旋地转间昏昏沉沉,再睁开眼时,已是在一间清雅卧房内了。

    媚生缓了缓,站起来在屋内踱了几步,俯身在妆台镜上打量一番,见镜中女子冰肌玉骨、娇媚横生,也算是承了她六七分的美貌,心下还算满意,眨眨眼,俏皮笑起来。

    转眼又看见雕花架子床上铺了大红锦被,心里有了数,这必定是刚与那冲喜的相公成了婚,而原身刚从昏迷中醒来没多久,想来还未铸成不可挽回的大错。

    这倒也好说,抱紧那未来太傅的大腿,在他穷困时倾力相助,等他心爱的女子出现时,便赶紧打包让位,想来也能够逃过这乱棒加身的惨状。

    她喜滋滋的想着,坐在了窗下的美人榻上,拈了桌上的枚玫瑰花糕吃。还未入口,便听门呼啦一声开了,阿雾拎着食盒走了进来。

    媚生便将那花糕放下,满含期待道:“阿雾,夫君呢?”

    “夫君?”阿雾一脸疑惑的瞧了她一眼,一样样摆上早食,问道:“姑娘说的是杨公子吗?”

    “杨......杨公子??”媚生手一抖,手边的糕点骨碌碌滚了一地,不死心追问:“什么杨公子,我是要见自己的夫君,裴衍啊,裴衍!”

    阿雾一头雾水,上手试了下她的额头,喃喃道:“也没发烧啊。”

    说完盯着她的眼,很是真诚:“小姐,咱不提那个无耻之徒了好不好,你前日醒来,踩着裴衍的脸大骂了一场,骂的真真痛快!”

    媚生觉着心脏抽抽,抖着声音问了句:“有.......有多痛快?”

    阿雾来了劲,一手叉腰,开了嗓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给本小姐冲喜?穷疯了吧,为了林家这点嫁妆,真是什么手段都敢用啊,真不是个男人!”

    骂完还学着她家姑娘,在地上狠狠呸了一口,只不过媚生那一口,是当着四邻八舍的面,啐在了裴衍脸上!

    媚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捂着胸口,又重重躺回了塌上,司命这是不给她活路啊!

    她记得那话本里,原身醒来后很是郁郁,到了晚间便收到了杨柏的信件,言其身不由己,万般苦楚,又言她这冲喜的相公乃是为了她的嫁妆,使劲了手段,将她困在了裴家。

    原身自小与她的柏哥哥感情甚笃,从未怀疑过他的为人,当下大怒,大闹了裴家,将裴衍身为男子的尊严踩到了脚底,留了合离的书便一走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