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见了巷角里的两人,愣了一瞬,问了句:“阿生怎的蹲在此处?”
说完扯了仆妇手中的薄锦披风,给媚生披了,颇心疼道:“瞧瞧这都瘦了,竟落魄至此。你父亲当初也是病糊涂了,竟为你选了个小门小户的来冲喜,好在如今你也醒了,自然不该再受这个苦,既已合离,便跟母亲家去吧,母亲再为你另择好人家。”
媚生扫了眼孙夫人身后健壮的仆妇,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又是笑盈盈的模样,只道:“母亲且等等,还有几件物什落下了,容女儿取来。”
她说着转身去扣身后的门扉,越扣越急,却不闻院内有动静。
余光扫见孙夫人已是不耐烦,几个仆妇已挤身向前,做好了拿人的准备。
媚生额上沁出了汗,扣门扉的手有点抖,一下重似一下,最后已带了踹门的气势。
“阿生不必麻烦,缺什么母亲回去了给你补上。”孙夫人袖着手,对几个仆妇使了个眼色,那几人便涌上来,将媚生反扭了手臂,摁在了地上。
巷尾早已有几个手脚利落的小厮,捂了啊雾的嘴。
媚生的脸贴在门板上,死死抵住青砖地面,积蓄了一番力气,忽而喊道:“裴衍,你给我出来!”
这喊声重重落下,轻飘飘散开,没激起一点水花。
几个仆妇不耐的加重了力道,拖着人便往外走。
媚生瞧了一眼那还是禁闭的门扉,忽而没了力气反抗,沮丧的垂了头。
“把人放下!”这清越的语调伴随着吱呀的开门声,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瞬。
媚生急急抬起头,见裴衍已换了月白直身,立在门前,爽朗清举,还是一副云淡风的姿态。
她忽而鼻子发酸,涌出几滴真情实意的泪来。
几个仆妇却不甚在意,这个冲喜姑爷,人虽俊,却是个不顶用的书生,当即回了神,拖着人便要走。不妨腰部一酸,竟齐齐扑倒,伸手一抹,却是被一枚棋子打中了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