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东珩心如明镜,“老太太不是不能接受大孙子没了,只是不能接受大孙子让张家弄没了,还没得这么没价值。老太太看见那位现在柴房里冷静的大兄弟,什么都明白了。”
柴房里那位大兄弟长得一脸凶悍,身材结实,一身一个补丁都没有利落打扮……八成就是县城或者府城青楼赌坊的打手。
这次是拿了张家的银子专门跑来吓人兼敲诈的。
叶家大宅里不算短工长工,光是男仆就有二十几口子。
原主兄妹居住的小院距离大宅不足百米,光天化日之下单独一人前来,别说杀人灭口,就是狠揍一顿……张氏的大弟敢提出这要求,那位柴房里的大兄弟说不定能先揍张氏大弟一顿。
老太太想清楚这次又是张家搞鬼,势必要和张家撕上一场!
嵇东珩挺期待的,“张家真正运筹帷幄的高手就是张氏她妈。两个老太太巅峰对决……我得赶紧让身体醒过来。”他看着装不下去,只得灰溜溜自己爬起来的张氏,“上帝视角好虽好,但缺了点真实感。”
叶家所在的村子就在县城边上,而县城就紧挨着府城。
去县城请大夫的长随在路上遇到巡视自家府城铺面归来的二爷和三爷,于是这些人干脆一起回来。
大夫进屋给大侄子诊疗,叶二爷和叶三爷听大侄女条理清楚地说完大侄子如何“人赃并获”,性子略微急躁的叶三爷根本不在乎坐在角落里竖着耳朵还不时嘤嘤嘤的张氏,直接道,“娘,张家如此胡闹,不能再姑息了!”
老太太看了小儿子一眼没说话。
但在场众人谁都瞧得出老太太是默许了。
张氏脑子不太好使却会看人脸色。她始终牢记她娘教给她的,在叶家人面前使劲儿装柔弱装痛心……这会儿她不用装了,她是真痛心:怎么就……这样了呢?以前她偷拿过上百两银子,叶家人也没怎么样啊。
却说里间老大夫又是施针又是灌药,嵇东珩又全力配合,一通忙活总算把“身体”给弄醒了。
神智无比清醒与身体十分困顿对比过于鲜明,嵇东珩很不舒服,只拉着要哭不哭大妹的手,哄着这唯一在意他的亲人,别人他没心情搭理。
叶家人看病都找这位老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