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守备军趁机从北边各州府再次获得一波屯粮,在泰王、安王相争之时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十万精兵在休憩过数月之后战力更是提升了不少,主要还是军心大涨,眼看着有泰王被安王蚕食这前车之鉴,谁又能保证安王的背后没有另一只黄雀呢?

    还真有,这既是渔翁又是黄雀的就是李自蓬和宋瑜从云南招募的李家军,景成一朝,国力昌盛,百姓还算安居乐业,不少人对景成帝和太子殿下还是有感情的,不少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揭竿而起,元康元年的那支流民军队便是如此,只是因为太仓促又占了地域的亏,最后几乎被云骁军斩尽杀绝。

    然则云南却是个绝佳的地方,离京城远,相对来说百姓没有那么富庶,遇到这千载难逢的乱世,愿意豁得出来拼一把,李自蓬和宋瑜轻而易举的就集结了一支万人的军队,在等待安王的日子里,李自蓬一直在操练这只军队,同时还有许多人加入。

    云南郡守是个中庸之人,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呆在云南这个地方了,又因着李自蓬昭勇大将军的名号,云南郡守对这支李家军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偷偷添了点人进去,成了嘛,他是一定有功的,至于败了嘛,现下这乱世也没人来云南寻他的错处,何乐而不为呢。

    元康四年六月大军从云南出发的时候已经有三万人之多了,途径荆楚的时候果然没有受到当地官兵的阻拦,直接捣向安王的老家江西。

    元康四年十月,安王的大本营江西陷落,八万兵力兵分两路,一路继续据守保州,一路南下至豫州回防。

    然则两边都是拉锯,京畿十万兵力经过一年多的休整之后又把京畿布防围的像铁桶一样,而宋瑜这边既然坐拥鱼米之乡,军队不愁吃喝,当然也不着急。

    安王已经急的嘴上都冒泡了,他哪里想的到从云南这种偏远的地方会跑出来一支这样的流民军队?说是流民军队实则是有些夸张了,这些人整顿有素,颇有正规行伍之军的样貌。

    安王现下的境地就如当时的泰王一般,唯一好点的是他手上的兵力比泰王当时强,然则八万和五万其实也没什么差别,没办法一口吞下京城,南边又有人在烧他屁股,只能这么不尴不尬的继续守着河北、河南两郡。

    好在有高人指点,反正京城守备不会主动出击,不若让大部队南下抢夺江西,绝了后方之患,安王思量一番决定留一万兵力退守邢州,剩下的兵力南下豫州,整顿一番就进攻山西。

    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这时自泰王自刎之后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山东又出事了,元康五年三月,安王刚准备南下的这当口,山东海边出现了了一支意想不到的流民叛军,不仅有流民也有当时山东郡守的残余部队,甚至还有最初那支逃往山东的河北流民部队的残部,天下大乱,任谁都以为自己能来抢一杯羹。

    其实只是因为山东封王、郡守都早已不在人世,整个山东乱成一锅粥,流民叛军四处掠抢,俨然是一支蛮荒部队,不过十几日便从海边杀到东昌府,眼看着就要冲破山东和河北的地界了。

    面对三方“危机”,本打算集结兵力南下夺回江西的安王再次北上,不过这次他改了主意,主动派出手下的文臣使者与沈鸣讲和,这天下,他不争了,只希望京城与他合击安定山东,解他燃眉之急。

    待这口气喘过之后,他继续南下夺回江西,再也不参与这天下的争夺。

    不过世间之事真的很难如人所愿,那边文臣使者刚入了京,这边安王竟然暴亡了。

    安王的长子如今不过十岁,虽然随军出行,但根本撑不起父王留下的烂摊子,其余心腹、谋士皆知此行已经不可能有胜算,人心散漫,八万军队里占大头的都是江西的子弟兵,眼看夺位无望,纷纷想打道回江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