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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特罗庄园大门,一位荷枪实弹的守卫正站在松木岗亭墙壁前的电话机里拨打电话,他吩咐交换台的接线员给他接外线,他要着麦德林市政的公共卫生署问问,有一台喷着‘公共卫生署’字样的白色厢式货车行驶在博特罗公馆前面的车道上,每隔几百米就会停一会儿。
“先生,我们接到报告,说是在圣塔基山的博特罗公馆附近,有一条下水道堵了,我们就派了辆抢修车过去检修。”
“谢谢!”守卫挂掉电话,揿下与所有岗亭同时通话的按钮,分享了这条消息免得其他同事一头雾水。返回座位后,他想着,什么样的白痴才会以检查下水道来维持生计呀?
身上披着写着白色大字“麦德林市政公共卫生署”的黑色雨衣的司机当然就是莫磊。他不紧不慢地开着卫生署的箱型货车,行驶在博特罗公馆的私家车道上,车子紧贴着路肩,每到一处排水沟便停下一次。
这段路很长,大约有二三十处排水沟。每次停车,莫磊便拎着六尺长的掏勺和各种看起来符合这种场景的工具走来走去。但其中有十次,除了工具之外他还携带了另一种物品——喷成黑色,容量为五升左右的塑料容器。他把七个容器从岗哨看不见的地方塞过铸铁栏杆,用掏勺捅进灌木丛林中,另外三个则用剩下的电铃线挂在窖井底下。
四点四十分,莫磊完成了所有工作,开车驶下圣塔基山,快速沿着南部绕城路驶向西边,进入到两栋年久失修的制造工厂。这两栋箭镞看上去似乎遭受了几场龙卷风的侵袭,只剩下几面全是涂鸦的墙还没有到,但也差不多了。破烂的铁网篱笆下堆积着水泥砖块。
停下货车,莫磊爬进汽车后部,想叫醒那位可怜的卫生署职员。他时间紧迫,没空好好对待这位朋友,只能脱掉黑色工作服,然后用几个耳光扇醒了对方。
“怎么了怎么了?”那个家伙吓得魂不附体,看见莫磊,便不自觉地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对不起,我犯了一个错误。”莫磊一只手搭在对方肩膀上,“你信不信这个解释随便你,但我没拿你的东西,也没干什么坏事,下水道也替你检查过了。”
“你他妈疯了不成?”工作人员渐渐地没那么惧怕了。
“看起来的确如此。”莫磊从裤兜里摸出四张100美元面值的钞票,“修理车的费用我来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四百美元,怎么样?”
“四百块?”
“过去的几十分钟之内,你在认真检查圣塔基山、博特罗公馆及附近相邻的下水道,就这么简单,上级派你来,你认真完成了工作。如果想要这五百块并且好好使用它,有人问起你就这么回答。”
“你太疯狂了!”
“没空和你讨论人生。”莫磊伸在对方肩膀上的手用力压了压,“接受,还是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