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伏在地上的顾客们仍旧不敢抬头,只是腹诽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发出这种诱惑。三位打劫犯也朝着发声的地方看去。随即,一个身影从写字桌旁闪出,手上有银光一闪,那位开枪的劫匪朝前一扑,庞大的身躯倒在收银台上。
紧接着,那个身影黏在那位劫匪的躯体之后,一双手从后面朝前端起雷明顿,伴随着轰然巨响,那位190厘米的首领脑袋给轰得稀烂,黑色的头套上被脑浆跟血液沾染得一塌糊涂。
守门的劫匪胡乱对着里面开了一枪,当看到首领的身躯颓然砸在了坚硬的地板上,那位劫匪转身就朝门口夺路而逃,但同样被一发子弹从他的后脑勺射进,掀开了头盖骨,劫匪的身躯还是朝前冲了几步,倒在了门口的台阶上。
人群随之大乱,有女人在大声哭泣,有男人在咒骂……,纷纷从地上爬起的时候,推翻了椅子、弄倒了桌子的水杯,倒在地上发出‘咣啷’声。那位劫匪首领倒地的地方,一位穿着黑色t恤、胸口绣着金黄色老虎头的壮实男青年,脸色惨白地看着溅在自己身上的鲜血跟脑浆,身体颤抖,嘴巴大张得快要塞进去一只口杯。
防弹卷帘上窜来凶猛的拍击声,那是接到了警报的帮派安排的武装人士在门口大声呼喊着开门。室内的一名保镖捡起了枪,打算压制住喧闹的汇款客人们,另一位呼叫着躲在里面的会计打开了防弹门,他们需要有人将尸体拖走,再看看刚才那位动手帮忙的家伙是谁。
——混乱的环境下,没人记得住动手的人是什么模样。
谁都没有留意,卷闸门打开伊始,便有一个身影在混乱之中悄悄穿过混乱奔跑的人群,在门口左转,紧走几步之后,消失在街头的人流中。
在他的身后,尖利的警笛声由远而近。
半小时之后,一个穿着灰色运动裤跟同色t恤的男青年走进卡丁湾区的一栋住宅,瘦削的脸上五官普通、脸色苍白,只是那一双眼睛深邃犀利,有若深潭,让人过目不忘。
年轻人上到五楼,在开门之前习惯性地用余光看了看四周,刚打开房门,便被口袋中的手机震动提醒,他拿出电话扫视了一眼放在耳边:“我是莫磊。”
“莫先生,本院抱歉地通知您,您预存的医药费已经不足以让病人在使用药物,请在明天下午六点之前补足。”
对着电话嗯嗯几声,莫磊站在客厅,从口袋内掏出一叠五十元面值的美金,大概有三十张左右,嘴角咧咧苦笑,颓然地坐在沙发上。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支全金属的钢笔,笔尖上还沾着鲜血,随手跟那叠钱还有手机一起放在茶几上。
灾星跟随吧?到哪里都能遇到这种小概率的事件?
从吴家老爷子的保险柜里拿到的钱,除了支付自己的费用之外,还剩下这么点,自己不能去到正规银行转账,只能选择这种黑道所开、但却能及时守信地将钱送到的汇款点,没带枪没带刀,只带了这只存有账号、可与国内联系的手机,却遇见这种破事,差点被抢。
刘允还躺在遥远的那个国家医院,维持着生命。每天不断在烧钱,随便一剂药都上万,医生说了,除非能拿到大笔资金、用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才有可能将孩子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