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所闻心里同样很生气,可分得清轻重,他道:“下官曾去户部看过纳捐的名单,其中商行捐纳的最多,其次是勋贵,然后是朝臣,真正的士绅,反而寥寥无几。”
陈奇瑜眉头一皱,他是顺天府府尹,岂能不知道那几家商行的底细,看着他道:“你是说,要本官去那几家商行化缘?”
真这么干估计能被皇帝恨死!
皇帝让你纳捐,你纳到皇帝头上,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陈所闻摇头,道:“大人误会了,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是想,不如以大人的名义,召集京城的拥有巨资的勋贵,大户,开诚布公,公开纳捐,记录在案。”
陈奇瑜稍稍思索就摇头,道:“且不说我没有这个能力,即便都召集来了,他们也不会在乎这些。”
陈所闻一听,神色也慢慢凝重起来。
士绅,勋贵都不是能轻易得罪的,朝廷能对他们用的手段极其有限,没有足够的威慑力,根本不能从他身上抠出银子来。
大堂里陷入沉默,两人一边怒恨这群人一边思索着对策。
好半晌之后,陈所闻抬头道“大人,实在不行,就追缴历年欠粮,以充这次捐纳!”
陈奇瑜同样摇头,道:“他们若是找理由不给,我们也不能去抢,必须想一个稳妥的办法。”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起了税改中提及的一句话‘凡有偷税漏税,拒不纳税者,夺过往封敕,三代以内禁科举,不得从政从军’。
这些士绅之所以‘高傲’,就是他们祖上或者现在有‘功名’在身,可以拥有诸多特权,这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命根,如果被强行剥夺,怕是会生不如死!
一旦剥夺,他们就与普通百姓无异!
只是,这是一把双刃剑,一旦动了起来,肯定就会是鱼死网破的局面!
陈所闻也看得出陈奇瑜心里是有主意,只是在犹豫,试探着道:“大人,可是有了办法?”
陈奇瑜站起来,深吸一口气,道:“你先将北直隶的大小官员召集到京,商议一下对策,待会儿我再去走动一番,看看能不能想到其他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