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应秋抬着手,表情没有多少变化,直言道“王爷,当今圣上雄才大略,虽比不上太祖太宗,可文治武功也初有建树。您对于政务,对于朝廷有想法,皇上可以容忍,可您要是继续与皇上的国政相抵触,即便皇上胸宽似海,继续容忍,下官等人……也容不得!”
朱由检右手紧紧的抓着桌布,双眼欲裂,恶狠狠的盯着周应秋,他真的想杀人!
周应秋话也就点到这里,将奏本放到桌上,道:“王爷,忠言逆耳,希望您好自为之。”
说完,周应秋转身就走了。
陈新甲等人一直心惊胆战,浑身冰冷,脸色变了数遍。
这周应秋是皇帝的心腹,他的话,是他自己说的,还是皇帝的转述?亦或者,皇上偶尔提及了对信王的不满?
三人都情不自禁的对视,心里升起寒意。
王承恩在一旁听着,神色默然。在他看来,这是景阳宫那边的一次警告,警告信王不能与东林继续靠的靠近,要与‘朋党’划清界限。
他心底担心,不知愤怒之下的朱由检,能否听明白周应秋话里的一丝好意。
朱由检确实没有听出来,可一向的涵养还是让遏制住愤怒,面无表情的看着陈新甲三人,道:“你们去吧,明天本王再找你们。”
陈新甲,周道登,刘鸿训三人慌忙站起来,抬手道:“下官告退。”
大堂内,只剩下朱由检,以及影子般的王承恩。
朱由检盯着桌上的奏本,神色厌恶,心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周应秋的话,每一个字都敲打在他的心头,想着想着,心里就发冷。
他心里很清楚,不论是景阳宫里的皇帝还是他,都是在对彼此容忍,他是无可奈何,上面那位是皇帝,可皇帝为什么一直容忍他?
这个问题,他一直在想,可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