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冷亭起身时,窗外早已天光大亮。他迅速地整理梳洗一番,推开房门,见燕玄正在庭中晨练。
燕玄闻声回头,见冷亭出来,笑嚷道:“真是稀奇,今日你怎么起得比我还要晚?”
冷亭面色照旧冷冷淡淡,不接燕玄话头,默然无语,步入庭中,径自操练起来。
燕玄早已习惯冷亭的沉默寡言,也不介意,当下瞥他一眼,见他眼底隐隐乌青,想是昨夜并未睡好。
见状,燕玄本欲调侃探问几句,冷亭忽然开口问道:“侯爷今日可有吩咐?”
“侯爷?”燕玄一愣,反应过来,摆了摆手,“两刻前我去瞧过,侯爷还未起身。此刻应是醒了。”
他摸了摸下巴,思忖道:“不过年关将至,想来最近应也没甚要事。”语气稍顿,燕玄又暧昧笑道:“何况侯爷才抱得美人归,总要如胶似漆几日,你我正好乐得自在。”
冷亭闻言,眉头一皱。燕玄不知楚淮玉是何人,冷亭却知晓,更知晓明日楚淮玉还有一桩头等大事,绝不可能再留下与方令瑄厮混磋磨。
“我去看看。”冷亭沉思片刻,撂下这句,抬步便走。
燕玄脑中想入非非,回神时,目光四顾,见冷亭不知何时没了踪影,咕哝着自言自语道:“这人今日好生奇怪。”
长廊回环曲折,庭中冷寂清幽。
冷亭一路向着书房而去,只因方令瑄平日无事时,多半时间都是待在书房之中。
迎面走来一个女婢,垂首行路,待要擦身而过时,她微一抬眼,见是冷亭,急忙出声将他叫住。
“冷护卫,”她朝着冷亭屈膝行礼道:“侯爷正等您过去。”
冷亭是方令瑄身边的亲信,在府中地位颇高,因此底下仆人见了他向来都是恭敬行礼。
“嗯。”冷亭淡淡应了一声,拧身欲走,猝然脚下一顿,又问,“侯爷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