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里的指针“嗒”一下卡到了晚饭时间点,几乎是铃声响起的一瞬间,整个教室里昏昏欲睡的沉闷一扫而空,一干人原地复活,放学的欢脱劲儿扑腾了班主任一脸,差点把他所剩无几的头发给一并当空卷起来。

    尽管如此,冲出教室的也只有一小半人而已。

    另外的大半学生这天下午压根没来,酒吧包间里这干人已经玩过了好几轮,这会儿正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玩桌游,不怎么流动的空气里气味混杂,纪停偏开脸,躲开被服务员递到唇边的玻璃杯沿。

    “谢谢,”他垂眼看着自己的卡牌,灯下过长的睫毛阴影打在下眼睑处,纪停瞥了眼几乎要靠到自己肩头的,戴着兔耳的服务员,对着她笑了一下,“你喝了吧。”

    她闻声下意识地收回手,下一秒顿了顿,又仿若柔弱无力地倚了过去。

    画着浓妆的服务员看不出年纪,笑得刻意又娇媚,几缕发丝滑进了纪停敞开的衬衫领口里,有些细微的痒。

    她偷偷盯着纪停的侧脸,大着胆子跪坐在沙发上,裙摆上滑到大腿根,俯身去咬纪停手上的卡牌。

    坐在纪停对面的人贱兮兮地笑成一团,刚吹出一声流氓哨,包间门就突然被人猛地用力踹开了。

    门板砸在墙上时传出“砰”一声闷响,随即又重重地反弹了回来。

    “谁啊?”离门最近的人闻声往外瞥了一眼,正准备收回目光的时候突然警觉地一扭头,他就着这个脑袋快要飞出去的姿势跟庞霄面面相觑,半晌后猛地瞪大了眼,“操”了一声,“噌”一下蹦了起来,踩着椅子连退了好几步。

    “……你冷静点,庞哥。”他谨慎开口劝道,“杀人是犯法的。”

    纪停丢出一张牌,抬起眼,看见庞霄满脸郁气,刚踹完门,一声不吭地朝他的方向径直走了过来。

    他身旁的兔耳服务员早就被吓呆了,被庞霄一把扯住肩头的衣服,带倒了身前桌上的玻璃酒瓶,从沙发直接拖拽到了地板上。

    庞霄下手毫不留情,纪停看见服务员的膝盖被磕出淤青,上半身的衣服几乎被撕裂开;其他人连带着徐文乐,大呼小叫地一拥而上,试图掰开庞霄差点卡着人脖子的手;纪停拧着眉,站起身握住庞霄绷起的小臂,手指摁在纵横暴起的青筋上,把人往回一拉。

    庞霄斜觑了他一眼,勉勉强强被拽着退到了靠墙的沙发上。

    “卧槽走啊,”徐文乐连忙往外推了先前那个服务员一把,“你还愣这儿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