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沈府。
初夏已至,午后各院主子聚于老夫人的永寿堂中品鲜果。
内堂地上摆着铜鉴冰盆、冰缸,掀帘进屋,一阵舒爽凉意袭来,就连座椅面上都铺着触之生凉的玉簟。
自主位而下,依次坐满人。
老夫人满脸笑意,怀里搂着一个五六岁小男娃,男娃穿戴考究,胸间戴着明晃晃的长命金锁。
小男娃从果盘里拽下一颗圆润的紫玉葡萄送到老夫人嘴边儿,乖巧说道:“祖母吃。”
老夫人乐得见牙不见眼,“盛哥儿乖,府里上下就咱们盛哥儿最懂事。”
老二和二房媳妇周氏陪着笑:“可不是么,盛哥儿当真是个小人儿精呢!知道孝顺祖母……”
崔氏坐于老夫人下首,皮笑肉不笑地抿了抿唇。
二房如今也就指着这屁大点的小豆丁了,成日在老夫人面前讨巧卖乖。
偌大的沈府,还不是靠她的妄儿。
莫说府邸住宅,便只现下入口的时兴鲜果,哪一样不是因为刻上镇国公的名头才有京中头一份儿受用的资格。
也不知妄儿去青州公干如何了,何时才能归家。
崔氏拈起丫鬟剥好的荔枝,气定神闲往嘴边送,目光移向下面坐着的老三媳妇梁氏。
这几载老三仍是缠绵病榻,不过梁氏脸上却渐渐粉白起来。
要说女人除了有个好丈夫,便是生个好儿子更有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