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内外寂静一片,除了簌簌落下的雨声,再无人声。
沈修妄双手举过头顶,握着贬谪定罪的圣旨,脊背佝偻,长跪不起。
四周亲卫愤懑不平,握着剑弩,恨不能捏碎,似乎只待主子一声令下便覆了这道无情圣意。
纷纷低声唤他:“公子。”
青州官差和百姓满眼惋惜,喃喃低语:“沈大人。”
圣命难违,圣旨纵使能压制众人方才的暴动行径,却抑制不了滋生的愤慨情绪。
沈修妄摊开圣旨垂眼又看了一遍,雨水顺着他高挺的鼻梁骨往下淌,一滴一滴溅落到圣旨绢布之上。
浓墨字迹徐徐晕染开来,最终模糊成一团,也彻底凉透了他对赵贤仅存的君臣旧友之谊。
周围亲卫呼唤他的声音愈发急促,沈修妄缓缓抬起头,看向他们。
眼睫沾雾,薄唇上下开合:“所有人不许妄动。”
他抬眸看向长风和远泾,“带他们退下去。”
长风、远泾愁眉紧锁,异口同声:“公子……”
“退下。”
主子如此强硬,他们二人无计可施,硬着头皮领命。
“是!”
黑衣亲卫听命依次撤出外部包围圈,再无方才对峙反叛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