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遇到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处理?”佩芳的手顺着秀珠的秀发抚下来。
秀珠在一次又一次的震撼中回不过神来。在她有限的生命里,第一次遇到这种正室和外室狭路相逢的情况,又亲眼目睹了金家大少奶奶的处变不惊、恍若未见。
不是她看热闹不嫌事大,但真的就这么结束了?要是她遇到这种情况,不闹个天翻地覆不算完。不过,时间、场合都不对,闹了出来,恶气是出了,面子也要丢光了。但就这么算了,岂不是听之任之?
秀珠不信佩芳心里如表面一半淡然。这个事,还是要跟玉芬姐说声,防患于未然。
佩芳见秀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道:“我要是在这儿跟他闹,人多口杂,一传扬一登报,他们金家的脸没了,我王家的姑娘的名声也完了。大家里做媳妇,求个四平八稳,贤良顺从。我不闹,理在我这里。我闹,再有理也没理了。金大也这笔花花帐,我早晚要跟他算,不急在这一时。再说,就这么个玩意儿,也不值得祸害自己的名声。”
“是,是!拿玉瓶砸老鼠的事儿,太亏,咱不能做!”秀珠不住地点头道:“我就很后悔,以前老为燕西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闹,结果人人都说我大小姐脾气,亏死我了。我嘛,脾气是有,可也不是乱发脾气。我讲理的很。可是呢,别人只要见你发脾气了,就是你不对,也不问问你为什么发脾气,不公平得很。”
佩芳笑道:“我们妯娌几个倒挺喜欢你这大小姐脾气。你想,有你这么个小爆竹顶在前头,岂不是越显得我们贤淑了!可惜,他们家的人,见不得老七被你压了一头呢。”
“我的确存了收伏燕西的想法!他应该为此感到荣幸才是!”秀珠骄傲地说道。
佩芳摇头一笑,苦涩道:“人可以做低伏小一时,不会做低伏小一世。有谁愿意弯着腰活一辈子呢?”
“他爱你的时候还不肯弯腰,不爱你的时候指不定怎么气焰嚣张呢!反正全天下的男子,少有肯一心一意待一个女子的,大多都是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扔一个。何不趁着他还爱你的时候,好好折腾折腾呢?”
“有几个能经得住你折腾呢?”佩芳笑问。
秀珠无所谓道:“管他呢!一遍遍地筛,筛没了再装一篓子。”
“你就不怕筛来筛去,留下一个别有用心的。能忍常人只不能忍的,往往求非常之所求。”佩芳提醒道:“你要留点神。我就不喜欢那些态度太过低下的。不是我为燕西说话,他们兄弟几个再不好,也就是花一点,坏心思是没有的。”
“高高在上的人,不跌落低处,是看不出品性的。同样,身处低处的人,不经得势,也很难看出他们的为人。”
“难为你,一点点的年纪,说得出这样深奥的道理。”比她这个当了几年少奶奶的人还通透几分。
“我哪里知道这些,不过鹦鹉学舌罢了。”她和燕西闹别扭那些日子,心烦意乱,总是拿身边的丫鬟婆子出气,被哥哥好生教训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