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虚觉得宁春宴的脑回路不同寻常。但他是成熟的已婚男性。成熟的已婚男性不跟未婚的小女生一般见识。
“找我什么事?”
“我就是想跟你说,你太举轻若重了,应该举重若轻。”
宁春宴身子靠在车窗前,头上戴着墨镜,发动机声音很响,她必须提高音量以盖过嘈杂声。
王子虚问:“什么意思?”
“我刚才想了想你一直没有过稿的原因。你把文坛看得有点太神圣了,心理压力就很大。其实投稿是很轻松的事,你要跟玩儿似的,玩着玩着,就上了。我就是这么登上《九月》的。”
王子虚苦涩一笑,低声说:“可是,我人生里的一切事,从来没轻松过……”
“你说啥?”
“没什么。”
其实宁春宴听到了。她只是不能理解王子虚的不轻松是个什么概念。最后她说:
“那只能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伱能被世界温柔以待了。”
“别了。那还挺恶心的。”
可能是因为他是单亲家庭,世界从他幼年时起,在他眼里便是狰狞的。这么磕磕绊绊活到30岁了,突然说要对他温柔以待,当然挺恶心。
它还不如一直狰狞下去,冲他露出獠牙,涎水淋漓,丑陋又贪婪,这样他就能毫无心理负担地一拳把它鼻子来打扁。虽然只是在他幻想中。
王子虚转头看她:“你真想办杂志?”
宁春宴点了点头:“对。我想了好多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