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杯黄酒入口,伊藤广志细细品着黄酒的滋味,这很有可能会是最后一顿酒了。
伊藤广志一边品尝着酒菜,一边打量着湖上的景色,思绪却是飞到了他处。
跟“夏蝉”接头充满了未知数,自己必须要周旋在三浦和一和中国特工部门之间,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可不去又不行,两次和“石桥”接头失败已经让松井和三浦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尤其是三浦,更是恨不得让自己承担所有的责任。
伊藤广志内心感到无比的愤懑,这还是他曾经誓死效忠的那个特高课吗?
当真是再无豪杰际会,唯有奸佞倾轧!
略有一分胆略的,都少不得惹一分猜忌。
偌大一个上海,偌大一个特高课,已经再无他容身之地。
可怜,可悲,可叹!
酒入愁肠愁更愁,或许是因为怀有心事的缘故,伊藤广志今晚的酒量大打折扣,看上去很快便了几分醉意。
老汉见状轻声劝道:“先生,不要再喝了……”
伊藤广志推开他粗糙的大手,拿起酒盅仰首一饮而尽,高呼道:“痛快!很久没有这样畅快淋漓的喝酒了!”
老汉叹了口气,面带忧色地看着伊藤广志,他总觉得这个人心里装着很多事,又不肯向别人透露,这样憋在心里迟早会出事情的。
他行船数十年,见过不少厌世投湖自尽的男女,也听说过他们各自不幸的故事。
他不理解,这些人足衣足食,出则坐汽车,到了晚上跳跳舞、喝喝酒,他们怎么会有烦恼呢?
即使有了烦恼,找人说说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寻短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