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你对钢缆这么有信心?万一断了,全散架,病人得二进宫,家属会暴走。”有个医生小声的说。
杨平说:
“人体的骨组织能承受的张应力,压应力,刚度,强度,弹性模量等等,都是有数据的。不同年龄,不同部位,数据都不一样。钢缆的抗疲劳能力也是有数据的,人体每天的步数也是有数据,病人的体重也有数据,把这些数据综合起来,计算一下,就可以知道钢缆能够承受多久,钢缆只要在骨折愈合之前坚持住就可以。”
“明白了,我们学医的要拜希波拉底,现在还要拜牛顿,拜高斯了。”金博士开玩笑。
有个研究生举手,说:“这么早下地,万一骨折移位了,病人会找你打官司;晚点下地,就算恢复不好,引起卧床并发症,总比挨官司好。”
杨平很欣赏小伙子的坦诚,说:“髋部骨折,早期下地,毋庸置疑。就算做不到完全负重,可以部分负重;连部分负重也做不到,就不负重扶起来走。手术后继续躺着,把手术的优势丟了,把手术和保守治疗的劣势全揽来了。马拉奔驰,既跑不过马,又跑不过奔驰。至于打官司,我没有做相关数据对比,究竟早下地官司多,还是晚下地。”
“自信,靠的是经验和数据,不是盲目的。”杨平补充一句。
研究生对回答很满意,确实,这只是自己想当然的,没有哪里说晚下地就可以避免官司。
“据一项多中心回顾性研究,坐飞机和不坐飞机的人,平均寿命没有显著差异!”
插一句,真心不错,值得装个,毕竟可以缓存看书,离线朗读!
角落里的某牛人淡定的甩出一句话,嘴里含着糖,吐词不太清。
原来是脊柱外科的一个博士,这话高端大气上档次。一开口,别人就知道,学历肯定硕士起步。
“杨老师!”有个规培生腼腆地提问。
“就是那块插在肌肉的骨块你怎么拔出的,好像很轻松。我印像中,好几次遇上这种骨块,无关紧要就放弃了,必须解剖复位的,只能切开。”
重点讲应力分流了,忘记讲这个了,宋子墨才想起来。
“叫我杨医生或者杨师兄就行,这个骨块要微创复位有难度,首先你要明白,这个骨块插入哪一块肌肉,周围有重要神经血管没有,其次要明白在肌肉里的深度,骨块是否形成倒勾,能不能顺利滑出,最后还要明白骨块有没有肌肉附着,有的话是的什么肌肉附属着,明白每一块每一组肌肉的不同体位和动作的状态。这个骨块插入的是耻骨肌,骨块上附着的是髂腰肌。这个骨块在外展过程中,耻骨肌高度紧张,将骨块挤压吐出,髂腰肌放松,稍微用剥离子一撬,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