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问自答:“国家稳定之下,文治才是保国安邦的不二之选,臣非抨击武备,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可总要结合现实不是?
犹以大明这个阶段为甚!
眼下说四海承平,却有些夸大,然,关外之患并不能动摇我大明根基,宪宗皇帝改土归流之下,土司亦安稳下来,今大明农耕方面有高产作物,工商业亦发展兴旺,甚至……国家在缓步转型,文官治世的政治格局非人力所能改变,哪怕皇上您……也不行。”
朱厚照没有生气,道:“所以呢?”
“不能太伤了文人士子的心。”谢迁道,“臣认可开办京卫武学有利于社稷,可带来的负面影响更大;
皇上贵为天子,可大明如此之大,许多时候,天子亦鞭长莫及;
既得利益者早已固定,若强行……”
“若坐视不理,会越来越固化,直至腐朽。”李青打断他。
谢迁不否认,道:“富绅,商绅,官绅,地方官,京官,这庞杂的关系网,庞大的能量……”
“还敢造反不成?”朱厚照冷笑。
“造反倒不会,不过,皇帝的权力行使会变得困难重重。”李东阳叹道,“皇上,臣等几人当然可以支持您,可我们也只能代表自己,仅此而已。”
刘健拱手道:“老臣老矣,若皇上坚持,老臣愿出最后一把力,配合皇上演一出苦肉计。”
“……朕没赶你们几个走的意思。”朱厚照说。
谢迁道:“这件事没有任何可商量的余地,更没可能在大多数人的拥护下推行,唯有以帝王之势孤注一掷,强制推行,此情况下,必须有人做出牺牲。”
杨廷和暗叹一声,肃然道:“内阁愿做出牺牲!”
话赶话赶到这儿了,他只能硬着头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