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这么大的事可不能听你一面之词,不过……”朱厚照又盯了李青一眼,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说的是真的。”
李青失笑:“相信你的感觉,我没理由骗你,不是吗?”
“可我不知你为何要这么做?”朱厚照哼道,“非我不信任你,实在是你刚才的理由,任谁也无法相信。”
“你从人性本恶出发,自然是不相信的,嗯…,你这么思考问题,也不算错,高尚的人终究只是极少数。”李青肯定了朱厚照的思维逻辑,继而又道,“至于我嘛,我就是那极少数人。”
朱厚照有心说他往脸上贴金,却终究没说出口,转而道:
“你说这些,是怕我打击工商业是吧?”
“不错。”李青坦然承认,“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益有余;
天之道是万物运行之根本,人之道则是道尽了历史兴衰;不是说眼下这条路绝对正确,而是……没有更好的了。”
“别咬文嚼字,说朕能听懂的。”朱厚照哼道。
李青沉吟下了,道:“通俗来说,人与人形成的关系总和最终都会发展成:损害不足之人、奉养盈余之人;这无可避免,没有人可以改变,懂吗?”
“你是说土地兼并?”
“是,却不全是,涉及到方方面面。”李青叹了口气,道:“而走工商业这条路,则会把这个残忍过程……变得温和,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反哺不足。”
“这是在玩火!”朱厚照道,“就这么搞下去,天下早晚要乱起来,且是大乱!”
李青不反驳,反而赞道:“你这个比喻非常恰当,就是在玩火!”
抿了口温热的茶,李青打比方,“大冷的天喝杯热茶身心暖暖,可这茶不正是火烧出来的吗?
换算到工商业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