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了一圈儿,总算是在一处角落,看到了他要找的人。
李东阳抱着一卷书,对周围的嘈杂毫不理会,一个人静静坐着,显得卓尔不群。
十八岁的他还未蓄胡须,唇角上只有一圈儿略微发黑的绒毛,看起来有些稚嫩,但眉宇间的从容不迫,却给人一种成熟稳健之感。
察觉到有人在自己跟前坐下,李东阳也只是欠了欠身,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东神童,好生好学啊!”
李东阳一怔,缓缓抬起头,见是刘健,合上书,拱手笑道:“原来是希贤兄。”
刘健大着李东阳十几岁,如今已是三十出头,叫上一句李神童,也不算托大,且这个外号在翰林院都传开了,李东阳并无不适情绪。
“没打扰吧?”刘健客气说道。
“无妨。”李东阳笑道,“这本《三国志》学生已读了无数次,内容早已熟记于心。”
“不愧是李神童。”刘健赞了一句,他知道,李东阳说的熟记于心不是形容词,而是真的能一字不差的背诵下来。
不过,他对此多少有些费解,“东阳兄似乎对三国志情有独钟啊?”
李东阳还未取表字,刘健只能如此称呼。
“嗯…这段历史有着独特魅力,每次读,都有新收获。”李东阳含笑点头。
刘健赞道:“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东阳兄大才,未来定是国之栋梁。”
“不敢当,希贤兄谬赞了。”李东阳客气的说,随即意识到了什么,轻声问:“希贤兄可是……有事?”
“嗯……”刘健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皇上命我总领中宗实录修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