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时候。”于谦道,“去麓川作战的将士刚走,眼下京师兵源并算不多,正是因为其中有猫腻,所以天子亲临更要带大量护卫,但那样一来,京师就空虚了。”
“那又怎样?”朱祁镇诧异道,“难道鞑靼还敢进犯大明不成,即便敢,他们也打不进来,退一万步说,即便那般,朕也可以快速回援。”
于谦苦笑道:“皇上,朝局不稳,你是知道的啊!”
“朕当然知道。”朱祁镇笑道,“带上他们也就是了,宣宗亲征、巡边时,都带了大量文官,就是防止他们在后方搞猫腻。”
“不一样的,臣说话难听,皇上你多担待。”于谦深吸一口气,“皇上,你跟宣宗比不了。”
朱祁镇心里不太舒服,但也不好反驳,一来是事实,二来,总不好说“我比我爹强”这种话。
于谦的话匣子刚打开,接下来便是无情输出:
“皇上你没有宣宗的威信,也没有宣宗懂军事,宣宗少年时期就泡在军营,又有太宗手把手教,还有仁宗言传身教,又有先……姚广孝先生的教导,
他能做的事,你干不了!”于谦问道,“真若是遇到变故,你能做到临危不惧吗?
你能做到令行禁止,全体将士听你号令吗?”
“朕……”
“不,你不能。”于谦正色道,“因为将士们从心理上,并不相信你的军事才能,不觉得你能带他们打胜仗……”
见朱祁镇面红耳赤,几乎恼羞成怒,于谦猛地醒悟自己说话太难听了。
如此说话,非臣论君之道。
于谦缓和了下语气,道:“当然,这种事并不一定发生,只是潜藏危险,但皇上别忘了,有句话叫:国不可一日无君。”
“昔年太宗出征时,是仁宗监国,宣宗虽然没让人监国,但那是有客观原因的,汉王起事,迫在眉睫,又是离京师不远的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