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懿轻笑了一声。嘲讽道。“姑娘说笑了。凭我是谁。怎么敢降罪与你。方才孙美人的例子我可是瞧在眼里的。我这个人旁的优点沒有。倒是这吃一堑长一智却是万万不好丢掉的。”
我缓缓地收紧了手指捏住裙子一角。心中紧张起來。立即将身子伏得更低了些。“奴才惶恐。”
“我又沒说什么。瞧你。何至于如此。快起來吧。”说着便伸手來扶我。“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可不要怪我了。”
我诺诺应道。“娘娘说笑了。”
婳懿伸过手來握住我。她的手冰的很。我愣了愣。犹豫半晌终究沒有抽回來。“你万不要去为她求情。若是引火烧身便不值当了。她那张嘴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今日不是皇上也迟早有人收拾了她。何况她冒犯你在先。也不算冤枉了她。”
我有些不甘。“可是。这样岂不毁了孙美人一生……”
“宫里这样的人海了去了。你救得过來吗。”婳懿又道。“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明哲保身方是生存之道。”
我不赞同她说的。却又不好反驳。只好闭口不言。
婳懿却也安静了下來。两人谁都不说话。行走在寂静的宫巷里。连脚下的踩雪声都成了回音。
不知走了多久。忽然有一个极轻的声音虚无缥缈的响在耳畔。“他还好吗。”
我顿住。转过头茫然地看着婳懿。这才发现原本跟在我们身边的巧荷不知何时已经已经离我们好远。并不上前來只在后头亦步亦趋地跟着。周围静寂一片。
我知道她问的是严奕。
我不知该说什么。说好吗。可他被逼至江东福祸难料。
说不好吗。他却终于逃出了这个令人窒息的京都。重新披起了他心爱的盔甲。
婳懿仿佛并未指望我回答。自顾自走在前面。状似无意却又带着一丝不引人注意的小心翼翼道。“你还爱着他吗。”
果然啊。任你是再怎样的无坚不摧。怎样的强大。终有一个难过的关隘。便是情。谁都逃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