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道:“好,走!”

    原七叹道:“小少爷,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功,今日折腾了大半日,不如先休息一阵,填饱了肚子再赶路。”

    经历了一场大战,对面两人看不出端倪,原七却着实疲倦至极,且又饿又渴,蹲在树下不肯动了。

    小槐树没了时之果的加持,虽然表面上有了十五岁少年的躯壳,芯子却仍是灰兔当前的状态,口舌也不如在时间结界中利索。

    他狠狠瞪着有气无力耍赖的原七,说道:“废物。我先走!”

    竟当真走了。

    没走多久却又回转,沉着脸问道:“飞霞岛在哪里?”

    原七嘴角扯动,想笑又不敢笑,柔声劝道:“我也不知道,四婶儿也不知道,如今天色又晚了,先吃饱了歇歇,明日一早,我们买两匹马,边打听边赶过去,不耽误事的……你饿不饿?”

    小槐树暴躁地转了两圈,一脚踹折了碗口粗的樟树,突然又冲出了树林,“找吃的!”

    仇四婶儿一直在忙碌,捡来石头在林间空地上搭了个简易灶台,又捡了枯枝干草生起了火,还去附近栗子林里捡了堆栗子,用衣摆包了,全扔进火里。

    没过多久,明红火光里噼里啪啦响起了爆栗子的响声。

    远处突然传来厉喝声:“什么人在此生火?”

    原七正拿着树枝从火中扒拉栗子吃,闻言顿时心中一跳。

    当年他跟着师父为非作歹东躲西藏,对这种腔调最是上心,一旦听见,立刻望风而逃。

    这装腔作势的呵斥、这耀武扬威的傲慢语调,何其耳熟?分明是官差来了。而且必定是小地方的衙役,多半就是自沛阳县过来的。

    他忙起身,拱手行礼道:“官差老爷,小人洛京人士,陪同家母到久善寺上香还愿的,谁知遭逢这场劫难,东躲西藏侥幸逃生,如今饥寒交迫,不得已才生火取暖,顺便烤点栗子充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