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看吕笑珊脸色红润,十分幸福,是真的以为张家是个忠厚老实的耕读人家,都是纯善的人,所以这好姐妹才会如此舒心,毕竟嫁人嫁着体贴人,真是女子之幸。
但秦流西却是揭穿了这假象,说吕笑珊这体质,乃是虚不受补,如果张家人知晓这一点,仍让她进补,那目的是什么?
只要珊娘一死,她带过去的丰厚嫁妆,她爹所留下的一点福荫人脉,怕是会全部落到张家手里,因为张永会装,他也必然会装成一个用情至深的人。
江文妍把这些都掰开了揉碎了摆到吕笑珊跟前,眼里有一丝沉痛。
吕笑珊整个人都在发抖,道:“他们确实如此,你也知道,我过门几年,肚子里一直没有消息,所以才会积极进补,补元气,也补宫寒,什么人参鹿茸阿胶虫草等,还有燕窝,我都吃了个遍。我其实也厌,但他们都劝着我,家里不缺这个银子,我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我以为……”
她说着,眼泪就唰地掉了下来。
“你身边的人都没一个懂的?”
吕笑珊苦笑道:“你也知道,我是低嫁,婆婆他们也没多少人服侍,我也不想他们多思,这几年来,我身边的老人也都陆续散了好些,就剩了阿娇和如意她们,换了一批人,都是从人牙子挑来的,看着都是老实的,这几年也都是相安无事,我……”
她不敢再说下去,越是说,就越是觉得自己像庄子里头的二傻子。
婆婆平日里良善,也很少外出,小姑子也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而夫君多半在家读书,她一个做媳妇的也不好到处去蹿,怕这婆家不高兴,虽然他们嘴里说着让她去走走,但他们越是这样体贴,她就越不好任性,久而久之,她的交际最好的,就是国公府的江文妍,去得最多的地方,也是国公府。
而国公府势大,张家也很乐意她有这么个嫁到其中做嫡长媳的闺中密友,因为她和江文妍交好,爱屋及乌,乔子翎和张永也是称兄道弟的,也为他引荐了不少人脉。
现在看来,都是处心积虑的吗?
江文妍搂着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问:“那大夫呢?难道也没有人看穿这一点。”
“我看的都是千金堂的钱大夫,也是妇科好手,都没说啥,也都说我宫寒,缘分未到。夫君他也懂些岐黄,总说是药三分毒,一些小风寒,他开了药也就好了,这一两年,我其实没看过其余大夫。”
江文妍心中一沉。
“江姐姐,不会这样的吧?夫君他对我是真的万分体贴,怎么会,怎么会呢?”吕笑珊十分惶恐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