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夫人啐他一口,道:“如你所说,咱们不托家里的关系,没那本事去管那在西北的,可这漓城,总能庇佑一二的。秦家回来的都是老弱妇孺的,听你这么说,她们从官夫人落到如今出来抛头露面做生意,还不是为生活发形势所迫。小百姓做个小买卖,一半都落了那些地痞流氓的手,甚至那起子狐假虎威的狗才。”
她靠在大迎枕上,满脸不屑地道:“这样的事,丁家就做了不少。”
“我家夫人这是义愤填膺了。”
于夫人捶他,道:“我就是觉得女子不易,从高高在上的官夫人,到如今与市民争小财,这巨大的落差大多人都受不住的。可她偏就能豁出去,敢抛头露面来做生意。说实在话,我是挺佩服这秦伯红的妻子的,听说她还是出身琅琊王氏呢,不愧出身大族,这份魄力就很果敢。”
“马死落地走,这都是无奈之举了。”于丘才说。
“是这个理。所以你就让人看顾着点她们,也算是还大师这个恩情,至于西北。”于夫人想了想,道:“我给林盛表哥去个信,让他暗中关照一二,不说脱罪,做点轻省的活儿,也是可以的。”
“夫人大善。”
于夫人摸着腹部,道:“这也算是为我儿积德,也是还大师人情。她早就认识你了,却从没说过自己家中的事,也没开口讨过这人情,可见她也是知道分寸的,否则,她真要讨,你就是被父亲召回去,也得想办法还吧?”
于丘才默然。
说实在话,如果秦流西真要讨回这个人情,开了口,事成与不成,他都得张罗一二,毕竟人家是救了自己女儿,也算给他带来了福运。
“夫人说的是。”
于夫人浅笑,道:“她不说,咱们也不提,暗中帮一下就行。她知道了,也会感激咱们的。”
于丘才点点头:“过几日,我沐休带你们娘几个去她那个铺子看看。”
“好。”
秦流西并不知于丘才他们两口子暗地打了好些主意,带着两个徒儿回到秦府偏院,就看到了多日未见的秦明淳。
秦明淳一见到她,就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些东西,黑黜黜的眼睛生亮,可在看到滕昭和忘川时,那对眼睛就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