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嫔站在宫门看圣人的御驾离开,福了一礼,直到走得远了,才转身回宫,眼神淡漠又厌烦。
“娘娘,您不是不喜那秦家,怎还替他说话?”回了殿内,唯一的心腹宫女香草递上一杯雪莲茶。
雪嫔端着茶说道:“不喜归不喜,但更不喜小主子顶着什么罪臣之孙女的名头,烦。”
香草浅笑:“您烦,是因为听了丽苑那几个秀女提起的罪臣之女,心里不痛快了?”
入了宫的秀女已经先刷过一轮,哪怕选不上,也可以选为女官,比起刷下去的又多了一分机会,又都是大臣之女或亲眷,自然心高气傲。
前阵子,雪嫔在丽苑相邻的翔鹭圆采摘一些雪菊,正好遇了几个小秀女在那讨论光禄寺卿姚家那位集美貌和才华于一身的嫡女,要不是她爹出了大事,估计已经选秀之前就已经雀屏中选了吧,可惜运道不好,家破不说,自己也沦为官奴。
秀女们幸灾乐祸的,提到了这个姚家,又不免提到之前的秦家,又说秦家也有姑娘,可惜也是罪臣之女如何这般,语气特别的讽刺不屑,把雪嫔气得碾碎了一朵雪菊。
她们口中所言,未必就是说秦流西,毕竟她不在京中长大,鲜有人得知有她这么一号人存在,但别人不知,雪嫔怎会不知,入了她耳,就等于在她面前诋毁秦流西。
于是,一向人淡如菊不管世事的雪嫔开口惩戒,罪名是口舌多,生是非,罚跪半时辰。
香草从那日的事回过神,继续道:“小主子非我等凡人,不会在意这些名声,倒是让秦大人官复原职,倒便宜了他们,这流放才一年呢。”
雪嫔哼笑,声音低了些:“咱们这位圣人,可不会是轻易认错的主,提这么一嘴,也不过是让秦家平反的机会再大些,至于官复原职?不管那秦大人是不是冤的,监管不力就是监管不力,错就是错,官复原职,希望不大。还有这流放一场,身子骨也不是从前那般健朗了。”
香草闻言,便道:“那是不是得向主公告个信。”
“嗯,我起个信吧。”雪嫔支着下颌把玩着腰间的一串压裙角的佩环,那是一串白玉雕花的玉佩,细细看去,还雕着繁复的符文。
京中关于前前光禄寺卿秦元山是否能平反的消息议论得热,连已在京里一段时间的秦梅娘听到后,欢喜得不行,忙给漓城去了一封加急信告知大嫂他们这个好消息。
甭管能不能成,可以提这个事,就证明有机会,现在圣人没有表态,但遇着个大好事,说不定圣人就借着台阶下,赦免父亲他们的流放,让他们回京呢?
但这高兴也持续不了多久,此时秦梅娘是忧心不已,因为秦语嫣她们姐妹回到宋府,被留在里面已有一段时间了,一点消息都传不出来,她心里就急得很,怕宋家真要使什么腌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