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孩子,浑身赤肉无皮,遍体浸渍,红嫩而光,抱在手上,黏肉似的,正发出微弱的哭声。
难怪这老妇觉得这孩子是个鬼子了,生在最阴的子时,又是初生无皮的可怖,在无知妇人愚昧的想法里,连人皮都没有,可不就是鬼子么?
但事实,他只是病弱的早产儿罢了。
“你,你谁啊?还不把这鬼东西给扔过来。”老妇人恶声恶气地说:“等这鬼子成气候,是要拉我们一家死不成?”
滕昭过来看了一眼,沉声道:“他不是鬼子。”
“你一个小屁孩懂个屁,连人皮都没生出来,不是鬼子又是什么?哪个人没皮啊?”
秦流西冷冷地瞥过去:“他只是月份未足得了病而已。”
她渡了一丝真气给手中孱弱的孩子,对跟进来的村长道:“谁家有粳米磨成的粉,取些过来。”
“我,我家有。”一个女人大声道:“我家狗蛋要吃米糊了,才刚磨了一斤米粉呢。”
“劳烦你。”
女人连忙去拿。
老妇人气道:“你是要干什么呀?村长,这谁啊多管闲事,在这指手画脚的。这可是鬼子,得滃死的,你忘了山坡头朱大他们那媳妇么,不同样生了个无皮鬼,那命根子都快烂了,朱大媳妇还非要养着。结果咋的,克死爹娘,最后自己都死绝了,要不是一把火烧没了,估计咱们都得不了好去。”
“是啊,是啊,村长,可不兴连累咱啊。”有村民也叫着。
“这……”村长有些头痛,看向那孩子,道:“这个娃儿,也没朱大家那个难看。”
“甭管如何,这就是个鬼子,你给我。”老妇人上来抢。
“娘,不是,宝儿不是鬼子。”刚生产的女人艰难地在地上爬着恳求着:“求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