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破桉索更明晰,邹娘子说了封家曾许意王葛的事。所以稻喜先前得到的情报里,如果连王葛的面貌都欠缺,那他受封家重要人物指使的可能性很小,也更排除了庞襄、甚至项衡的嫌疑。
一众县吏仍公衙议事,就是头疼这次谍贼事件会牵扯封家。渤海大族封氏,北平大族阳氏,北海大族逢氏均跟匈奴、鲜卑保持着大量奴隶买卖,迎合朝廷徙戎之意的同时,三族跟异族谍人有来往的传言也没断过。
但只要不谋反,朝廷不会动豪族。
因此稻喜是不是想用箸浸乌头毒膏行刺王葛,不是查桉的重点,重点是封家参没参与。
邹娘子心事重重,回吏舍后久久不能入睡。她干脆拿牛革囊为枕,试试能不能起到听瓮的作用。可是满室鼾声,想听的不能听到,不想听的声声入耳。
被褥窸窣,王葛跟个虫子似的蛄蛹到邹娘子被窝。“我跟阿姐一起听。”
牛革囊颇长,二人并肩平枕刚好。
“阿葛以后会去洛阳吧?”
“想去。”
“想去就一定要去。凭你的本事,该去更宽、匠人更云集的地方。”
“阿姐不留我辽东了?”
“不留了。再留,我怕护不住你。”邹娘子想,阿葛一生注定不能平静,既然斗,干脆去都城斗!什么封家、什么鲜卑,有本事也跟去都城?不敢去就是怂货!
十月初五。
要试牛革枕能不能达到听瓮效用,最关键得找个耳聪之人。
优勉自荐。
他擅驯禽,从前经常和伙伴进山聆听各种山禽鸣叫,伙伴离世、他腿受伤后,一天天独处,优勉就聆听草虫蹦跃、鼠打窝、蜘蛛盘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