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饿,待会再说吧,青苔。”
被唤作青苔的少年应了一声:“欢哥,那我把吃的放外头食盒里了,你别饿坏了身子。”
等小孩走远了,谢尽欢复瞥了一眼镜中人,忽的把眉笔一丢,起身走到外屋的茶桌边,不顾自己头发也没梳,径自倒了杯茶,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
青苔是固定给谢尽欢跑腿的服务生,搁在几百年前,大概就是秦楼楚馆里的小倌。
这孩子心地单纯,不知道花间苑里许多弯弯绕绕的规矩,他不愿和无辜的小孩撒气,可心里的憋屈无处诉说。
干着下流的行当,吃饭却比出家的僧人还遵循清规戒律,谢尽欢越想越窝火,又倒了杯凉了的茶,毫无风度地闷了一口,啪地放下杯子。
似乎是为风吹动,内屋传来轻微的动静,谢尽欢没留心,还在自言自语地骂着:
“丧良心的东西,心脏得狗都不吃……”
“在骂什么呢?”
谢尽欢一个哆嗦,险些没握住茶盏。
他猛的回过身,对着黑着灯的里屋:“谁?”
一个矫健的身影从暗处缓缓走出。
“是我。”
看清何故的脸的一刹那,谢尽欢终是没绷住花魁该有的表情管理,瞠目结舌。
“你怎么上来——”谢尽欢吞了吞口水,指着半掩的暗门,“你走密道上来的?!”
何故老实地点点头,双手背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