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颉走后,萧衍又独自下了一会棋,越是心里有事,他越是在棋盘上耗的时间长。
此时简石公公鞠着身子走进来,“爷,桐郡主求见。”
萧衍抬眼瞅了瞅外面漆黑的夜色,皱了皱眉,“她不在凌霄院养病,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简石公公脸上有些怪异,轻咳一声,指了指后背,“桐郡主背着一个棍子,说是来负荆请罪的。”
萧衍眯了眯眼,将棋子撒在棋盘上,“让她进来。”
“是,爷。”简石公公领命出去,片刻,桐郡主进来,果然,背后缚了个棍子,脸上和脖子上还有一些未褪尽的黑点子,在烛火下显得极不滑稽。
“都这么晚了,不好好休息,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衍哥哥——”拖着可怜巴巴软糯的声音,萧桐大眼睛骨碌碌乱转着,偷瞄了他好几年,有些委屈,有些不愤,又有些害怕,瘪了好几次嘴,动了动背,将背上的棍子拿下来,苦着小脸道。
“衍哥哥,我是来负荆请罪的,看在我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你就不要再冷着脸了好不好?”
简石公公瞟着萧桐手里那根手臂粗的棍子,想笑又不得不强忍着,他没告诉萧衍的是,下午桐郡主指挥几个小婢女将锦绣院沈小郎门前那棵枣树给砍了,他原以为是因为当初爷将这小丫头吊到这棵枣树上,没想,竟是用它来负荆请罪的。
萧衍也瞄了瞄那截枣木棍子,头痛地揉着额头,“错在哪里?”
萧桐大眼睛里忽闪忽闪的,脸上说不尽的委屈,嘟着小嘴,悻悻地说,“那日的事确是我不对,是我带着人在后花园捉了毒蜘蛛蚂蚁毒蝎子放进沈小郎的被子里,我原本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让她别不识好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还想着与我衍哥哥双宿双飞,简直岂有此理!天理不容!天上怎么不下个惊雷劈死她——”
“简石公公,将桐郡主送回凌霄院。”
萧衍根本不想听了,直接让人将她送回去。
“衍哥哥,我不走,我还没负荆请罪完呢!”萧桐蛮横地嚷嚷着,狠瞪了简石公公一眼,手里的枣木棍子一横,大有谁上前就给谁一棍子的架势。
简石公公脖子一缩,瞄了萧衍一眼,慢慢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