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前厅气氛凝重。
高老爷垂眸道:“小儿尚幼,他能知道什么?侯爷与朋夫人还是问在下吧!”
“不必了,”薛昭抿了口茶,施然放下茶盅,“你的口供我都看过,就无须再背第四遍了,还是早些请小少爷出来吧,咱们也省得再费这许多口舌。”
高老爷起身一揖:“在下已说过许多遍了,小儿染了风寒,恕难见客。”
薛昭冷笑道:“其实你心里很清楚,我完全可以不像现在这样,上门来礼貌相请,”他不屑的环视四周,“贵府的防卫,你猜,从这儿到令郎的卧榻,需要几息功夫?”
他从没这样沉不住气……
我侧头看向薛昭,白衣胜雪,却冷不过他满面寒霜,明明将狠话说得漫不经心,半拢在袖中的拳却早已青筋凸起,焦躁且愤怒。
高老爷一揖到底:“侯爷血海里搏杀过的,在下自然相信您的厉害,可小儿高热不退,满口胡话,实不能见人啊……”
“高热不退?”我摸了摸额头,淡笑道,“巧了,我也正高热不退……”
我缓缓起身欲拜,薛昭一把拽住我:“兰亭!”
“你放开,”我举手加额,缓缓伏地拜倒,“高老爷,便听一听妾身的胡话吧……”
“其实来之前,妾身就已猜到,您为护妻小,必不愿他们卷入命案,可是,妾身别无他法了……您视而不见的是另一个家族的血泪,放任自流的是一个隐于世间的恶魔啊!”
我哽咽道:“亡夫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了,他才十五岁,比令郎大不了多少……从小照顾寡母幼妹,过得很苦,别的孩子有的他都没有,十三四岁才知道吃饱穿暖是什么滋味……您是做父亲的,将心比心,必定能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啊!”
高老爷满面惭愧不忍,拉不起来我,自己也扑通一声跪在了我对面,“夫人快起……”
“妾身奔波了两日三夜,着实撑不住了……”我痛哭道,“可一想到小弟还身陷囹圄,而真正的凶手却逍遥法外,只等小弟替他上了断头台就再无后顾之忧,我又怎敢撑不住啊……”
“夫人!”高老爷红着眼,“可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