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姓徐,可是与徐家其实没有亲戚关系。别人打趣她在徐宅算半个主人,她听一回,就厉声驳斥一回。说到底,她就是一个在徐家打了二十多年工,家里与徐氏有一丁点儿渊源的保姆而已。
“徐先生,我——”她忙转向徐竞骁,想解释自己没有对客人不礼貌。
话刚开了个头,就被徐竞骁扬手打断,“她不爱听别人喊她‘欣小姐’,觉得见外,那就称呼‘小姐’,跟阿昆一样。你去通知家里的人,别叫她不痛快。”
徐昆这才松开眉心。
欣柑还没说明她并没有感觉被冒犯,只是不习惯被一个年长自己的人用敬称,事态诡异的发展就把她打个措手不及。
害徐宁吃了徐昆的挂落,她十分不安,不敢再提出异议。尽管在她看来,“小姐”和“欣小姐”并无区别,她还是觉得赧颜,不好意思。
徐宁低头迭声应是,一边悄悄睇向欣柑,有些心惊。
徐先生亲弟亲妹家的堂少爷、堂小姐,表少爷、表小姐来家里,先生都没说过这样的话。就算是场面话,客气话,先生也从来不允许别人跟他儿子比肩。
她把欣柑当作先生亲戚家的孩子来定位,自认为足够尊重,她的态度落在父子俩眼内,恐怕还是怠慢了。
她垂首往大门赶,步子很促,后面的簌簌絮语还是一股脑儿钻入耳膜。
“Catgotyue?”徐昆打趣鹌鹑似的小女朋友,笑得很张扬。
“我就是嘴笨。我是不是不适合在你们这样的人家生活?”欣柑突然觉得压力好大。她在电视上看到的豪门太太,都是千伶百俐,待人接物游刃有余。她胆小内向,连自己真实的想法都没法儿表达出来。
“做我们家的媳妇儿,唯一的要求就是讨我喜欢。除了你,没人能达标。”
“我老早就告儿你,只有别人讨好你的份儿。婚后也是一样。外头的人,你想见就见,不想见就拒了。见了面,高兴呢,就赏个笑脸,不高兴,你一声不吭,别人还得揣摩你的心思,上赶着巴结你。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好了,不许再拉着张小脸。家里的人你要是看不顺眼,就都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别、千万不要,我没有看任何人不顺眼。”